真传大位!
迷雾消散,未知渐知,杜铮心中如敲一钟,明白过来了。
真传大位甚重,杜氏便是因有一位道宗真传,故而才有了如今的偌大家业,乃至于暗掌三脉,其余世家不敢与之争锋。
杜予礼如今髓海被破,冢中枯骨,杜氏才没了往日威仪,派外开府之事被阻。
虽不知为何这次下脉校比头名会赐真传之位,但毫无疑问,杜氏怕是毕功于此,欲摘魁首,再出一真传,入上宗立为靠山。
如此,困局自解!
杜铮心中暗道:“如此说来,这头名绝不可让与他人。”
上院如何立下真传他不知,但眼下便有一条路子,且没什么艰难险阻,似乎只手可摘,为何不去争?
争!
必须要争!
那天上裁正吹一口气,便见数百条绳索飞出,将诸多飞天兽禽之上的弟子困缚,然后一甩,便甩落地上去。
杜铮只觉得两耳风声呼啸,眼前景色变化,模糊难辨,不过一两个呼吸的功夫,便已是脚踏实地,站在了一座高险俊峰之底,四周空无一人。
不过,裁正的声音却依旧是清楚:“可瞧见面前高峰?”
杜铮仰面,那直耸入云,好似一口天剑从穹苍垂落,又像是一根巨大的石钟乳笋。无绿意点缀,也无泥土之色,只有怪石,仿佛万般兵刃、走兽、飞禽齐齐石化在上头一般。
“此次校比的第一轮便在此,攀上此峰,五峰各取一人,炼化凭证,落座其中便是。法器可用,但凡催动宝器之属,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后一条倒是符合往年旧规,下脉校比法器尚可,宝器禁绝。
不过,这条规矩说到底是限制的世家子,如赵方义之流,寻常凡俗弟子若无大机缘,却是难有宝器护身。便是杜铮,如今身上连上瑶碧禳灾竹,也不过是四件法器,其中两件是从世家子身上换来的。
杜铮仰视面前高峰,心道:“这是那一座土行峰。”
他抬脚攀登此峰,还未走出十丈,便感觉身上如背钟鼎,步伐迟缓了几分。
“这土行峰外显之力为压镇?倒是我占了些便宜。”
杜铮将龙虎一气元真运起,充沛于内,与外界压镇之力相抗,复而归于寻常之态,轻轻一笑,大踏步向峰顶而去,健步如飞。
入云五行峰本是一桩未炼成而功败垂成的法宝,山中显化其力,自有玄奥。若是攀水、火二峰,不是顶暴瀑逆流而上,便是身受烈火焚躯,哪怕是他都难捱。但是这土行压镇之力,其力无形,反倒好应付一些。
天穹,裁正大手一挥,云间天宫落在五峰中央,高居其上,将诸位下脉执掌都拉了进来,一一赐座。
他一声令下,其余四人齐齐打出一道土黄光华来,或为垒石,或为石锥,或为石柱,或为纯一光华,加上这矮小道人打出的一座人高小山来,都向古一钦压了过来。
古一钦面色平淡,背后升腾起一道青色光华来。
光中有一株垂杨柳,根须俱在,扎进了暴瀑当中,吸摄暴瀑水气,光华大涨。
啪!
柳条一挥,将打来的诸般道术元真,尽数打散。
紧接着又是一挥,便抽向了那五人。其力甚大,一下便将四个道人给抽进暴瀑当中,被其中水涡裹挟,冲了下去,在即将砸在地上深潭时白光闪烁,裹上天去,只余那矮小道人。
那矮道见此,面上大惊,嘴歪眼斜的,忙催脚下石片欲逃,却发现怎么也走脱不得。他低头一看,只见条条树根蔓延而来,自水中钻出,把那石片缚住。
古一钦一催元真,那石片顿时承受不住大力,整个崩裂开来,化作碎石落进暴瀑当中。而那矮道则是当机立断,不欲受苦,高喊一声“认输”,便被白光裹了去。
解决这五人,古一钦将元真光华一收,催动竹筏,逆瀑而上,转瞬间便已不在原地。
与此同时,入云土行峰。
只见杜铮混光一转,仿若滚石碾般在周边转了一圈,数个不同道袍的弟子倒在地上,浑身似骨尽断折了一般,哎呦呦的叫着。
“麻烦!”
杜铮冷笑一声,又挥出一道混光,将远处飞来的火禽碾碎成火星。
他自踏上峰来,行进不过数百丈,便遇到了旁人袭击。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竟是凑到了一起,结成个攻守同盟。
只不过,这些人虽是淬气炼真小境的修士,但体内元真与之相比,差了太多。
他也未曾施展道术,只是将元真吐出,化混光而过,以力破巧,将诸般道术打散,更是把他等尽数打翻在地,轻松自如。
前踏一步,身上压镇之力又增了一成,杜铮面色未变,深吸一气,将元真充沛足实,撑起脊梁来。
“尚且轻松。”
他朗声一笑,执瑶碧竹杖,又打出一道混光来,向方才火禽飞来处而去。
那道人早见势不妙,闪躲开来,看着擦身而过的混光刚松一口气,谁知杜铮心力一催,混光倒转,扭了个弯便击中他后心。
一股沛然大力袭来,这道人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肋骨皆断,脊背大龙都似无感觉,整个软到在地,口中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