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东花厅是女眷,西花厅是子女。
程丹若自然是住东花厅的三间屋里,看过西花厅后,觉得稍微小一,便其一分为二,坐北朝南的正屋当库房和她的实验室,旁边的两间厢房给丫鬟住。
加上东花厅的两间厢房,丫鬟和林妈妈就住的很宽敞了。
今日已晚,西花厅收拾,只东花厅的三间屋整理妥当,勉强能住下。
玛瑙上蜡烛,手护着火焰,和她禀:“按照夫人的吩咐,林妈妈带喜鹊、竹篱住在了西花厅,这边是我和梅韵姐姐、竹枝伺候着。”
“今天住下,有什么缺漏的,明天叫人上街去买。”
程丹若说着,拿起筷子吃面。
竹枝提了热水过来,问:“夫人要沐浴?”
“明天说。”
梅韵打开箱笼,她和谢玄英的衣物拿出来挂在衣架上,四下寻找:“熨斗放哪儿了?”
“在那边的箱子里。”玛瑙急急忙忙去找。
程丹若抓紧吃面,三下五除二吃掉,道:“炉子、水壶、熨斗都放这,我一会儿自己熨,你也忙活了,快去吃饭,早些休息。”
玛瑙人犹豫片时,见她态度坚决,也知晓她是真心谅,感激着应了。
谢玄英来时,见到的就是她一个人在洗漱。
“你也太宠她了。”他蹙眉。
“她年纪和我也差多,我命,也就是这样。”程丹若泼掉残水,“你吃过没有?”
谢玄英头。
她便给他倒了半盆热水:“过来洗脸。你早休息。”
日常洗漱,谢玄英能自理,布巾放水里浸湿,捂在脸上片刻才擦拭,然则犹觉足,干脆脱衣裳擦身。
屋里只有一盏灯,暗极了,程丹若移近蜡烛,给他添了半盆水,顺手把面脂找出来。
转头,看见水沿着他脊背的肌肉滑下,蜿蜒滴落。
程丹若:“……”
她把蜡烛拿远。
谢玄英擦完全身,总算消除了风尘仆仆的燥意,一看布巾,果然有少尘土的颜色,嫌恶地皱眉。
要是丹娘发让她歇了,他肯定是要沐浴睡。
现在只能对付一晚。
“我了。”他坐到床沿,“歇吧。”
程丹若却用火钳夹出炉子里的炭,放到熨斗上,喝口水,均匀地喷开:“我熨下衣服,你睡吧。”
谢玄英由看向她。
昏暗的烛光下,她他的官袍摊平,用湿布裹住柄,小心地烫平褶皱。蜡烛淌下热泪,焰光蒙蒙,她的衣袂毛漠漠的,像是古画里的仕女。
他目转睛地注视着这纤瘦的背影,心脏一下变得柔软,似一团刚摘下来的棉花,轻盈又蓬乱。
半晌,才道:“怎么亲自做这个?很晚了,睡吧。”
程丹若道:“快了,你睡。”
“明天让丫头做。”他下床去拉她,“你也累了,早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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