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什子起身,不多时就拿来了一张信封,上面火漆完好,距离少主托他送过来却已经好长时间了,周绪坐在椅子,打开信封,拿出那张信。
信上开头就是问他这个老父亲安好,随后又说了一些幽州和太原的战事,除却发生的无双将出其不意的差点打到了太炀郡,现在幽州已经扳回了颓势,稳守无虞,塞外偶有不安分的部落被拓跋阿骨死死按住了,边防稳定,就是带队的宇文乾将军在战事上激进了些,偶有失误,暂无大碍。
周绪一行行看着,其实这都是去年的事了,幽州战事情况他也在时刻关注着,总得来说,两方现在仍然处于胶着状态,你进我退,胜负未分,宇文乾率领的北府军和宇文乾一样,喜欢冒进带头冲锋。
信中措辞严谨恭敬,不偏不倚,在信中最后才写到自己的私事,也就是关于陆家的事,幼年照顾他的乳母儿子在战场上生死不明,乳母求了他一通,他让陆家的陆思远去寻了一遭。
周绪揉了揉额头,过了好一会才想起,儿子幼年时的乳母是一个敦厚的老实妇人,也是陆家的家生子,他娘留给他的,小时候几乎是这个乳母带大的,和乳母的两个孩子也经常玩在一起。
“还真是…”周绪笑了起来,笑声感慨中带着沧桑,他把信递给崔什子,看向崔什子:“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他对夫人深重爱之,对夫人所出的女儿爱屋及乌,凡事轻拿轻放,偏袒爱护。
而他儿子呢,大事很好,就是割舍不掉对他生母的不忍,这还是未养育过的,而晴雪对夫人的感情只会越发深刻,如此,才那么缺乏安全感的索取权势力量。
崔什子粗略看完,道:“少主性真质朴,此番念了旧情才让陆家出浔江,须知有些情分越用越少,我看信上最后言词颇为忐忑,主公您又晾了少主这么长时间,已经起了一个警醒之用。”
总不能真的让少主完全不顾他的母族,更何况,陆家给少主铺的路里充满了陆家人的生命和鲜血。
“其实王妃失踪的消息传到阆歌后,少主就一直主张搜救,对王妃所属的窦郎官和周判官多有升迁。”
“那个周氏旁支的亲朋好友被少主迁怒,许多人被罢黜,牵连之广让周氏许多老人不满,被少主严厉镇压了。”崔什子想起去年阆歌得知王妃失踪的事后,少主有一瞬的慌急失态,后面更是雷厉风行的处置了那些人,他对王妃的维护可见一斑。
“少主从不在主公面前提这些事,我就多嘴说两句,主公勿怪。”崔什子道:“其实在我看来,只要在大致范围内,少主重情重义没什么不好的。”
周绪晃了晃酒瓶,看着崔什子:“你今晚没喝酒,怎么话比我还多。”
崔什子内心苦笑,他是不想看到主公与少主生隙,隔阂一但产生,就难以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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