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的目光让谢简有点毛。
他总感觉这女人知道些什么,而不仅仅是因为对他在这吕祖观中的反应的猜疑。
或许,这就是她从一开始就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的根本原因。
到底是什么呢?
好吧,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看是谁先挖出对方的底。
谢简不露痕迹地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人,天生胆儿小,怂包一个。”
“偏偏我爷爷最恨怂包,所以我从小就被我爷爷用各种方式锻炼。”
“你能想象,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大晚上被一个人扔到荒山野岭,遍地是坟地,到处是野兽怪叫吗?”
“我要敢跑,不仅会被抓回来,绑在树上,第二天还得被打一顿。”
“打其实还好,就是被绑树上,被蚊子叮上一夜,没抓没挠的,简直是酷刑。”
齐悦怀疑道:“哦?你爷爷这么狠?”
“狠?这不算狠了。”
谢简摇摇头。
“你不知道,我爷爷打过北援战,我爸打过南卫战,他们都上过战场,他们受过的苦,一般人没办法想象,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甚至是我妈,还有我几个姨,年轻时也在民兵队扛过枪,每天走在街上,都有可能被对面的流弹射中,”
“我摊上这样的一个家,你觉得这些能算什么?”
“不过,也得亏是我爷爷心狠,要不然,我可能现在仍然是一个怂包。”
他说这些都是实话
得益于小时候的非人训练,他别的可能都平平无奇,唯独胆子奇大,意志极坚。
齐悦盯着他,见他说这些话时,并没有怨恨之意,反倒有些追忆怀念,真情流露,不像是假。
不由肃然起敬:“想不到你还是满门忠烈。”
“呸!”
谢简骂道:“你才忠烈!我爷我爸妈他们还没死呢!”
齐悦:“啊?那他们……”
谢简瞪了她一眼:“都好好地在老家待着呢,你会不会用词儿?”
齐悦:“……”
她忍不住开骂:“那你踏马瞎追忆个屁啊!神经病啊!”
那小表情做的,你要演话剧啊!
谢简也不客气地还了回去:“你踏马从来没有怀念过小时候吗?你没有心啊?”
边上路过一个黑制服,被他俩一人一口国粹吓了个激灵。
等他们走过去,看着两人背后,暗暗摇头。
一男一女,长得都是又俊又俏,怎么偏偏都多长了张嘴,还是抹了屎的那种。
要是他孩子以后这德性,腿打断!
另一边,有几个道观静室,从窗户里透出几双眼睛。
正是刑石头和王科,还有王科手下的小年轻。
小年轻此时看着窗外经过的两人,暗暗握拳一挥,眼里透出兴奋:吵,吵!吵得越凶越好!
该归公的归公,但你要运气好得到了,又有足够的理由,那就允许你持有。
据说,上面还准备在合适的时候推行一项法令。
民间有出现超凡力量的人,无论是自身、还是幸运得到了某种宝物,只要愿意与官方签署备案,就能合法地持有、使用超凡力量。
并且,还能得到官方给予一定的补贴和福利。
毕竟,既然白教授能参悟出修行法门,这天底下的能人多的是,谁能保证就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如果一味强硬,那些拥有超凡力量的奇人、或是得了宝物的幸运儿一旦不管不顾,很容易掀起大乱子。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的直觉错了,谢简这个人的资质也是极好的,值得培养。
等老子将他送进总部,修炼了那个什么法,未必比你十二科的差,到时候看你后不后悔!
王科心里发着狠,回头对小年轻道:“小迟啊,你去做一下谢简的背调。”
小年轻一惊:“王科,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王科两眼一瞪:“你在教我做事啊?”
“……没有,我这就去。”
后山。
谢简跟着齐悦来到这里,迎面遇上那个很牛逼的花白发老头。
正背着手,似乎在四处闲逛、打量着什么的。
看到他俩,笑着点点头,走了过来。
“你是……齐悦?周教授的弟子?认识我不?”
“是,白教授,老师跟我提过您,说您是他最敬佩的人。”
在谢简眼里的疯婆子齐悦,这会儿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举手投足都无可挑剔。
礼貌、恭谨,连鞠躬的幅度都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白教授大笑道:“哈哈,别听他瞎说,我和你老师还有过一段同窗之谊,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师伯。”
“是,师伯。”
齐悦乖巧地叫了一声,让谢简暗自撇撇嘴。
真会打蛇随棍上。
“这位小兄弟……叫谢简是吧?”
两人寒喧了几句,白教授目光落到了谢简身上。
谢简一愣,旋即点头道:“是,白教授您好。”
白教授深深打量了他几眼,旋即道:“好,好,小伙子,你很不错,希望以后还能再见。”
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白教授便和两人告辞,又背着手,往别的地方逛去了。
齐悦转头道:“白教授好像对你很有好感啊。”
谢简毫不动容:“你也不差,不声不响,就傍上了个大靠山,师伯哦~”
“谁让我聪明伶俐,大方又美丽呢?当然人见人爱了。”
齐悦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整齐的齐肩发左右摇摆。
谢简伸手按住她头顶,往前一扭:“快走吧!人见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