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联和燎原肯定是不能回去,还好银河够大,目前没有哪个政权可以把手伸得那么长。”
左吴点头,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在不经意中离夕殉道越来越远,也就干脆不再说话。
前面,列维娜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端木平流层的攻击之前是彻底摧毁了女仆的神经系统,如今重新构建,还未达到最佳的状态。
加之玛瑞卡拼尽全力,也只是把列维娜体内不断向深处侵蚀,如同遗毒般的电流逼到皮肤表面,阻止其往下深入而已。
这让女仆的动作还没有当初那么灵敏。
而其皮肤上,在夜晚会闪闪发亮,如泼墨山水般的电流灼伤,看来要保留相当长的时间了。
所以,列维娜和黛拉达成了一项协议——她要来了几名虫人劳工,充当自己的行动不便时的帮手,还顺手将几名虫人给调教了一番。
这些经调教的虫人西装革履,仪态优雅无比,像训练有素的执事;他们就连触角的运动幅度也被列维娜拿着尺子好好纠正过。
精灵穿着女仆装,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离姒和夕阳哪见过这种阵仗,被虫人几个动作就唬得发愣。
艾山山更是如此,在列维娜的指挥下,享受到虫人劳工们如沐春风的接待。
夕殉道也是沉默。
他是军团的总指挥没错,但经历的战役是两个势均力敌的文明间的角力。
即便只剩下只身一人,他也从来没让敌人——就是已经成了自己妻子的离婀王有什么压倒性的优势。
假想一个宛若天神的敌人,对他还是头一次。
夕殉道默默抬起酒盏,发现里面的液体早已干涸,便赣瑞将其扔下,摸着下巴思考。
身份一下子代入“总指挥”,但更多的时候是离姒与夕阳的父亲。
精神高度集中下,夕殉道甚至暂时忘了对左吴的厌恶,只是低低发问:
“帝联现在的处置,是在暂定工业行星2212那里部署探测器,然后在那里可以到达的星系里,布置包围的军团?”
“对。”左吴确认,又补充了一些:
“包围了还不止一圈,羿裔斯他们也准备了随时切断航道的工具。”
裁缝金剪就是这么搞到的。
夕殉道点头:“初丹天使,目前只有一个个体现世?”
“对……一个个体就够呛,她的影响力应该随着创神檄文的泄露,被传播出去了。”
这是让左吴感到牙疼的地方,创神檄文每启动一次,就相当于以磅礴的情绪波动引动灵能,沟通虚空一次。
而天使应该已经通过那因缘之线,将她和创神檄文的启动有所绑定;帝联境内零星出现有天使和白艾斯面貌的信仰就是证据。
帝联绝大部分力量都用来了防备古老星门本身,对这事有些捉襟见肘。所以是委托赏金猎人来处理这样的信仰,左吴自己就被端木平流层交付了这么一个“狩猎”的许可。
只是,左吴每每想起那些走私团员那种每每沉迷快感的样子;觉得谁狩猎谁还真不一定。
以及,创神檄文的泄露肯定也是无可挽回的事。
幸存的三百万莺歌索人或是被抓住研究,或是怀有仇恨;他们迟早会发现隐藏在身体中的设计图,而创神檄文威力如此强大,所需付出的代价相较而言却如此微小。
嘿。
为了追求力量,从而启动这灵能武器;由此感染天使与白艾斯的信仰,又向他们祈祷,获得修仙的法门以及出现性格扭曲往追求极乐的另一端。
国仇家恨或许是最佳的催化剂,他们需要这样的“快乐”来麻痹自己。
别说是莺歌索人,追捕他们的赏金猎人,所被帝联承诺的报酬,与创神檄文和极乐信仰比起来好像有些单薄。
左吴不想让夕殉道的判断出问题,把这些事复述给了夕殉道听。
这名前任总指挥愈发凝重,掐着下巴的手指越来越紧,在原地徘徊,数次路过为自己摔碎的酒盏,无比心痛。
直到酒盏碎片被虫人执事收走,夕殉道才吐出了他早已确信,但迟迟无法说出口的结论:
“挡不住。”
“我无法估算所谓初丹天使有多强,只能用我所见过的,处于全盛期的敌人,来作为参考稍微研判。”
“我想,别说是觉醒的古老文明;就算是燎原忽然有个星门开到了帝联腹地,然后同其他敌人里应外合,以现在内部无比混乱的帝联,便已经是挡不住了。”
“当然,解决方法也有,最直接的就是找回一名纯血皇帝,把赋予我们的气运再度附着在国家身上,或许还有得救……”
“不对,你说过天使也被‘器具’庇佑,两个‘祝福’相作对的话……我只能当它们都不存在。所以,这么想,帝联还是没得救。”
左吴笑了一下,把劝夕殉道回去当皇帝,努力奋斗,为自己挡灾的话咽了回去:“那整个银河呢?”
“让整个银河团结起来?别闹了,这种事连我给离姒和夕阳的睡前故事都不敢想。你去星海联盟看看就知道了,那里确实公平,却也包揽了众生百态……着实混沌。”
左吴点头。
去星海联盟的待办事项又多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