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书六礼?”
左吴眨巴着眼睛,这个词语是如此陌生。
钝子有些嫌弃:“嘿,亏得你看这么多古代小说,连这个词也不知道?”
男儿咂舌,在视界中开始关键词搜索。找到了,确实有。但大多是集中于那些王朝争霸的小说。
聘书,礼书,迎书。
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倒是很符合自己黑发黑眸,纯血人类的定位。
左吴的脸皱成一团:“等等,这也太复古了吧?”
“复古难道不是一件好事?”钝子瞟了男人一眼:
“古代社会,社会缔结种种契约就是靠这么些个仪式,目的就是凸显一个‘郑重’。”
“你不需要和艾山山缔结什么约定,但郑重一些,体现你很重视她,很重视这桩婚姻,总该不是一件错事。”
左吴点头又摇头:“可你也说了时间不能拖太久。”
“好办,删繁就简呗,”钝子唰唰唰在星舰的主控屏幕上把这些事情全部一一列出:
“‘三书’咱们合并成一个,你随便跟艾山山写点什么东西,讲讲心路历程,今后的打算之类,发个邮件或者写个纸质书过去;艾山山看不看另说,如果看了,说不定能成为一辈子的回忆呢。”
“只是你得防着点,以后有一天如果你们吵架,她威胁你要把那信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来,指不定会有些羞耻。”
确实羞耻,不说是以后可能被曝光,就算是现在下笔也是。但左吴还是缓缓点头,有了那么些思路。
莺歌索昔日的首领不把他的笔记本留给自己了吗?里面除开他和莺歌索观察员日常相处的记录外,还有许多类似情诗和信件的节选。
首领可比自己有文化多了,自己何不参考一下,然后再学学所阅读小说里那些手段,这一关应该会过得轻松又写意。
……不,不行。左吴这些想法刚冒出头,马上又被他自己否定。
艾山山以真心对待自己,但自己却打算当个文抄公,为了什么面子就去抄别人的想法和成果,不是虚伪至极?
尤其不能抄首领的,他写的情诗很美,也因此是他和观察员相处时,最深刻地感受。
并不是左吴自己的感受。
男人叹气,抱着双手开始打起腹稿,已经做好被艾山山嘲笑的准备,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和钝子完全误解了聘书的意思,继续问:
“咦?为什么?”
“您和艾小姐结婚后,肯定会要一起过夜吧?”
“当……当然。”
“您能保证一次就有后代吗?”
“不能。”
玛瑞卡摊手:
“就是这样,您肯定会和艾小姐度过无数夜晚的,这过程也会造成无数生殖细胞无意义的死亡;这和我想创造的,没有生命会逝去的黄金乡可是完全相悖。”
“我不会在您婚礼时,以及您应该享受的每个夜晚站在你门口和窗前抗议,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让步;再让我来当司仪,还是有点儿……”
左吴叹气:“明白了,谢谢你,教授。”
他有些苦恼,已经精简如斯的仪式,没有司仪总感觉差了什么。
而玛瑞卡却是歪头:“左先生,您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谁?”
“夕殉道先生,他是前任总指挥,还是自帝联黄金时代所走过来的纯血人类,于情于理,怎么也该比我更胜任司仪的职务。”
……
离婀王替夕殉道爽快地答应了。
但血脉的诅咒让左吴根本无法站在夕殉道面前多久,把事情定下后,只能赶紧离去。
夕殉道活动了一下关节:“司仪吗?我没当过,但见过许多次,应该问题不大……离婀,你怎么有些不高兴?”
“哦呀,哦呀?你还在乎我高不高兴的?”离婀王语气淡然:“我怎么记得,咱俩好像没有这么个婚礼一样的事情来着?”
“……咱俩跨过千星万河,终于见面的时候,这里哪有其他人啊?办婚礼给小树小鱼看么?我们在银河当中互相追逐的这些年,可比任何婚礼都郑重得多!”
离婀王没说话,气态身体愈发浓郁。
夕殉道只能低头:“以后补办就是了。正巧,他们来到了这里,我们也该离开桃源。毕竟……离姒和夕阳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咱们住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
离婀王还是没说话,却看见她的两个女儿在逃亡者号附近,同黛拉跑来跑去,最终淡淡的哼了一声。
热闹与红火的气息渐渐将亘古不变的浓雾所浸染透彻,浓雾将暂时退却,可亘古存在又亘古不变的它们,终将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