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吴抱手,想也不想的回答:“挺棒的,但怎么也没你周到。”
“哪怕我总是嫌弃你,看见你时,还会恶心想吐?”列维娜眨眨眼睛:“我那种程度就算周到了?军团还比不上我?哈,业余。”
左吴咧嘴:“还会觉得恶心?我以为早就好转了。”
“确实有好转,和你们人类待久了,再坚定的审美标准也会渐渐被磨低的,”
列维娜想摊手,但病床上的她只有肩膀以上能勉强挪动:“可惜只是好转而已,所以我才和金棉以及黛拉更合得来。”
黛拉的模样和人类差别明显;至于金棉,毛茸茸猫儿的可爱是能超越维度的!
左吴不住点头,却陷入沉默。
列维娜笑了下,蹙起眉头佯装不满:
“怎么?老板,有事快说,我的审美观可还没彻底被磨平呢,所以别在我跟前一言不发,”
她吐了下舌头:“以前还能通过工作分散注意力,现在不行了;一不小心,我被自己的胃液呛死,那你再想找个我这样体贴周到的女仆,好像没那么容易。”
她最近无法进食,腹中当然都是澄澈又黏稠的胃液。
“确实,”左吴在椅子上一摇一摇:“我想对你说声谢谢。”
“谢我什么?”
“谢你为了黛拉断后。”
没有列维娜的拖延,光靠玛瑞卡根本就独木难支;姬稚也无法拉开和端木平流层的距离,艾山山无法去到逃亡者号驾驶古画晴空。
如此,端木对黛拉的攻击很可能成功。到时,左吴根本不敢想事情会发展到何种境地。
可列维娜听罢,只是将眼睛弯成月牙:“我说过,我和黛拉合得来,你女儿也符合我的审美;而且这也是女仆该做的,并不值得感谢。”
左吴挑眉:“感谢一下都不行?”
“毕竟是我欠你的,”列维娜想翻身,却失败了数次:
“……你从那肉铺里救了我,还找回了我的手脚;我嘴上不说,其实也明白只是当你的女仆可不够偿还这些恩情,尤其是我还止不住地嫌弃你的情况下;”
“何况我也说过,我和黛拉合得来,你女儿模样也符合我的审美,为她断后也是我的所愿。”
左吴抓抓头发:“没必要算这么清楚吧?”
“那不行,算不清楚的糊涂账可是会在人心中越滚越多的;日后有一天,万一你还说要娶我,我可就没办法拒绝,只能凄凄惨惨的天天以呕吐度日了,这可不妙。”
“现在就很好,在解决我族天使的事前,我也不想渴求更多;所以还是当你和老板娘的女仆更舒心。”
要克制**,尽力,否则她就快被天使的那种心态吞没了;列维娜没和任何人说,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所做的梦可是无比光怪陆离。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而列维娜瞥了一眼自己的面具,开始催促:“快点儿,快点儿;不然我就把金棉叫起来,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可都不方便了。”
想做什么?都?
“嘶。”
左吴深深吸气,已经发现列维娜眼中的迷离;但眼睛的余光能看见金棉即便在睡梦中,耳朵仍然在警醒地一动一动。
好是遗憾。
拿起毛巾,沾上温水,左吴仔细擦拭着列维娜嘴唇上的胃液;她虽然无法动弹,但眼睛好像会说话,左吴也能读懂,据此调整着轻重。
只是其眉眼中的厌恶越来越浓,瞳孔在缩小与放大间不断切换。
直到左吴因为入了神,犯了一个小小的失误——被毛巾裹着的手指,居然侵入了列维娜的嘴唇一两公分。
皓齿的凹凸感清晰无误传回,以及她愈发升高的体温。
此刻。
列维娜眼中的鄙夷达到了某种最高峰,却在某个临界点时忽然融化出了一抹春水;鄙夷仍在,却被满是湿润的倔强包裹。
她细若蚊蝇般的支吾了什么。
旁边的金棉的耳朵抖了抖,换了个姿势。
“接下来是擦背了。”
“嗯。”
助其翻身,列维娜的病号服是为特制,可以根据需要,各个部位可以自由拆卸。
左吴看见了她背上被大片灼伤的痕迹,如此壮观,像一幅为大师泼墨挥毫所绘出的沧海苍松图,刚劲与柔软结合得恰到好处。
还有许多细密的汗渍。
温热的毛巾轻轻贴上,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盖住那渐渐升高的体温。而列维娜并不听使唤的手指,轻轻扣住了床单。
……
左吴忽然被艾山山一番邮件轰炸,甚至姬稚也在玛瑞卡的办公室附近一直踱步。
他只能离开,可前脚刚走,金棉便“腾”的站起,因为不知所措,三瓣嘴僵硬如斯。
列维娜低低喘息,眼睛轻瞟,仿佛知道兽人小姐早已醒来。
金棉听清了精灵的那声支吾。
列维娜低声说:“被金棉听着,好刺激。”
兽人小姐一只手捂脸,另一只往列维娜被子中下段探了探。
“提醒一下,怎么也得艾小姐先!我……我去给你拿个新床单。”
僵硬地说完,她离开时,极为难得的发出了一点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