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福说这是容棠亲手画了花样出去找匠人定做的,宿怀璟当时有些起疑,可昨晚听容棠说自己从来没傻过之后,他便释然许多。
或许有别的原因让容棠不得不装傻充愣,王府深宅大院,是一张吃人的兽口,小世子那般菩萨心肠,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傻子反倒安全。
扑克规则是容棠教的,彩头是铜钱,双福双寿好几次输的连月例都没了,下一次世子爷撺掇要不要打牌的时候,他们又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好在容棠赢完钱之后,第二天都会以各种名目还回去,不然宿怀璟还要想办法替他安抚下人。
宿怀璟陪他玩了半局,见茶水晾得差不多了,便往容棠嘴边一递:“润润嗓子。”
容棠玩得正高兴,闻言眼也不眨,很自然地一偏头,就要就着宿怀璟的手喝水。
宿怀璟微怔,却忍不住笑意,倒也惯着他,手腕轻轻抬起,缓慢而匀速地喂容棠喝了半杯茶。
茶水刚入口容棠就稍稍一愣,松开之后他抿了下唇,问宿怀璟:“换茶叶了?”
宿怀璟点头:“不好喝吗?”
容棠道:“也不是,就是之前的喝习惯了。”
宿怀璟便笑,放下了杯子,容棠一边打牌一边随口问:“茶叶没了吗?”
“嗯。”宿怀璟说,“之前茶叶是从蜀地带来的,只有那么多,全喝完了,棠棠哥哥喜欢的话我过段时间去问问姨父家里还有没有。”
容棠一听见李长甫名字就忍不住皱眉,他们俩回门都没去李长甫家。后来听双寿说,三月二十那天松荆巷李府一大早便扫地相迎,门口挂了两长串鞭炮,李长甫带着家中几个儿子在门口等了半上午都没等到宁宣王世子带着世子妃回门,惹了好大一通笑话。
容棠才不管他,宿怀璟进了宁宣王府的门,就是他的人,一场婚宴已经给足了李长甫面子,他才不给这小人任何攀附权贵的机会。
所以容棠语气都沉了沉,带着几分不悦,道:“不要去问他,这个也挺好喝的。”
宿怀璟笑问:“棠棠喜欢?”
容棠睨了他一眼,有些莫名:“确实不错呀。”
较之前喝的那种茶叶要稍苦一些,但入口后回甘,味道清淡,带着几分清晨朝露的气息,挺对他口味。
宿怀璟还没说话,双福便笑着掀老底:“少爷你幸好说喜欢,不然我都替郎君不值。”
容棠微微诧异:“怎么了?”
双福:“这可是郎君一大早天没亮就去园子里收的露水,草叶上的一壶、花瓣上的一壶,分开煮净收好了看太阳出来了才去敲的你房门,哪儿能不好喝呀!”
容棠愣了半天,手里牌都打错了一张,宿怀璟眉梢一动,也没让他,笑着接过、直接出干净了手中叶子牌。双福前一秒还乐呵呵的,下一秒脸就垮了,不情不愿地认清事实,从兜里掏出来两个铜板,放到了宿怀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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