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良宰先汇报了昨天晚上的任务,府司西狱典狱房的酷吏六人,尽皆被诛。
当初负责监押看管王府护卫的八名狱吏,除了被秦守安亲手爆头的浦宗孟,加上昨晚诛杀的六名,便只剩下最后一个叫朱重的。
朱重的父亲原本也是典狱房的狱吏,因不肯助纣为虐参与虐囚而遭排挤,最终被陷害至死。
府司西狱为安抚人心,让朱重承袭其父职位。
狱吏不是什么好差事,尤其是不肯助纣为虐的情况下,基本没有什么油水,最多就是饿不死罢了。
朱重忍辱负重,慢慢地确定了自己父亲的死因就和浦宗孟等人有关。
他原本生性老实憨厚,从来不曾参与过敲诈勒索王府护卫,反倒是颇为照顾,帮护卫们内外通消息传递物品。
韦良宰这次行动,也是通过朱重邀约那六名酷吏出来喝酒,非常方便地一网打尽。
朱重既然参与进来,无论是出于保密还是他个人的安全,接下来他都不能继续在典狱房干了。
秦守安让韦良宰便宜行事,韦良宰便把朱重一家带回王府安置当下人。
当狱吏和下人,都属于贱籍,卖身王府当下人,甚至还要改姓,但是对于朱重来说,他已经替父报仇,更想脱离狱吏的身份。
韦良宰也允诺,他会想办法和府里的大管家说好话,提拔朱重当管事,朱重便再无顾虑。
即便成为王府的下人后,自己和妻女都只是王府的私产,从此失去人身自由,妻女也有可能要贴身侍奉世子和王妃,但还是比狱吏强上许多。
一个狱吏走在大街上,随时会被无聊人士唾口水,一个泼皮光棍都敢瞧不起他。
进了王府这等高门大院就截然不同了,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王府门前。
至于贴身侍奉,这属于府中多少下人及其家眷梦寐以求的好事,根本轮不到朱重家的。
“处置的不错。”
秦守安没有什么好操心的,韦良宰不至于这么点事情处置还会留下纰漏,饶有兴趣地问道:“教坊司如何”
昨晚韦良宰等人是奉命嫖宿,点花茶、点酒、打茶围和给姑娘们的缠头,当然是王府报账。
“托世子的福,昨晚睡到了花解元寒蝉姑娘。也不知道咋的,寒蝉姑娘连那些纨绔公子都给推了,专门接待我这老粗,这一夜简直是……”韦良宰心喜满足,摇头晃脑难以言喻其中妙处似的。
“我给你的福就是能让你嫖到花解元?”
秦守安笑骂道,却也有几分好奇,“花解元,就是比花魁低一些的?”
“对的。花解元前面有两位花榜眼,花榜眼前面则是西院花魁。”韦良宰意犹未尽地说道。
“都这样了,还睡不到花魁?”秦守安只觉索然无味。
他也不是对诗词歌赋、琴棋诗画这些没有兴趣。
例如他也会在唐婉蓉面前卖弄书法,逗趣三个大丫鬟,给房之湄和荣宝宝讲故事等等……真要支撑起见花魁这个程序中的场面,才华绰绰有余。
可他对于要见一个陌生人而如此积极表现自己,真的没什么动力。
这分明就是一个pua客人的套路罢了,最终还不就是为了抬高身价,增加获利?
韦良宰看到小王爷的态度,心生佩服,普通花魁什么的,一般人才狂热追捧,却不值得咱家小王爷如此上心,接着说道:
“一般人是这样的,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入幕,从最后喝花酒见过面的几人中挑选一人。
花魁不一定每晚都会挑选入幕之宾,可如果是小王爷,一定能够成为入幕之宾。”
原来入幕之宾这个成语,源自于此。
“没什么意思。”秦守安摇了摇头:
“这花魁娘子,都不知道招揽了多少入幕之宾,还得让人如此讨好她。有人愿意舔,我可没兴趣。”
像那个等候到天亮才听曲而归的皇帝,就是典型的贱狗罢了。
说不定人家一边给你奏曲,还一边来了一管箫声咽入喉。
“那是,就算是现在的西院花魁,也没资格在小王爷面前摆这谱……可是听说现在有一位两院魁首,尚未梳拢,倒是值得看看。”
韦良宰不知道“舔”是啥意思,不过也不重要,只是看小王爷对教坊司兴趣不大,生怕断了琅琊王府风月头领的传承,赶紧把圣珺姑娘推了出来。
梳拢一般是形容青楼女子的初夜,青楼中处子只梳辫子,接客后才梳髻,称作“梳拢”。
“除了东院花魁、西院花魁,现在他们又搞出来了个两院魁首?”秦守安倒是来了兴趣。
有实力的男人,对于一般的所谓花魁也许兴趣不大,可是像尚未梳拢的花魁,那就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珍宝,顿时让人想要见识见识。
就像那西域来的公主,本来应该是王邪风月楼的头牌,结果老王爷自己一掷千金拔得头筹。
虽然最终付出的代价有点大……秦守安这么想着,忽然觉得不妙,他应该不至于马上风,但总感觉自己要是去依样画葫芦操作一番,多半也得触上什么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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