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上班，发现林子豪请假了。

内容经理还在感慨：还好有预案，培养了几个新人主播，不然这半天假得损失多少钱。

张浩丝毫没有前几日上班的朝气，一直坐如针毡。

直到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秦如玉的电话。

“有空吗？见一面？”

“行，哪儿？”

两人相恋四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

半小时后，张浩到达了与秦如玉约定的咖啡馆。

小小的包厢里，咖啡香四溢，是秦如玉喜欢的摩卡香味。

她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宛如静止了一般。

从前的她，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像一个燃烧的小太阳一样，现在却感觉如此落寞。

看到张浩进来，她淡淡一笑：“我还以为你会亲自问我，没想到你是找人去打听。”

张浩坐了下来，他也不想拐弯抹角，“这么大件事，我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怎么敢直接问你？”

秦如玉看着他许久，忽然说道：“你变了。”

张浩讪笑：“有谁经历了这么多，还能不变的？”

“以前的你充满朝气，身上有一股谁也阻挡不了的气质，现在沉稳很多，好像做什么都要思前想后。”

以前不就是年少无知、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才说一句话，你就觉察出这么多”

“别忘了？昨晚我们也见过。”

张浩喝了口咖啡，抬头道：“你昨天带的那个孩子……”

“孩子跟你无关。”

张浩放下咖啡，直直看向秦如玉：“如果是我的孩子，怎么会跟我无关？如果不是昨晚偶遇，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在这之前，我的确这么想的，但现在……”

只见她蓦的伸手摘下自己头上的假发，露出光秃秃的脑袋，“如果不是我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我会一辈子瞒着你，你有你的新生活，我一个人带着她照样过得很好。”

张浩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

得了癌症的人需要化疗，化疗会让人掉头发。

秦如玉这是……得了癌症？

“你得的是什么病？”

“乳腺癌，我的乳腺已经切除了，但癌细胞已经扩散，没有办法治愈。”

她拿出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是茵茵的出生证明、身份证、预防接种证和每年的体检记录，你可以去查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接着又将几个红本本移了过来，“这是我给她买的几套房子，和几支基金，还有一个大额存单，房子因为她未成年，所以是我和她的名字，到时候我会立遗嘱，这些东西你代为保管，成年后全部交由她自己打理。”

她看看张浩，“不是我不信任你，你有自己的生活，以后可能会再有孩子，我得保证茵茵她不受委屈。”

张浩根本没听进去这些，他急切道：“我有钱，可以支持你到国外治疗，找最好的医生，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秦如玉愣了一下，才发现，张浩更在意的是还能不能救她。

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癌症这个东西，尤其是晚期，再有钱也没用。”

秦如玉握住张浩的手：“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永远都对茵茵好，无论有几个孩子，她都放在第一位？”

看着苍白无助的秦如玉，张浩心中难受不已。

四年的感情，虽然已经封存，但过往的点点滴滴，不可能全部消失。

他问道：“茵茵知道你的病吗？”

秦如玉摇头：“不知道。”

“我之所以愿意来见你，是希望这段时间你跟我一起多陪陪她，让她有个过渡期，不至于我走的时候，她无依无靠。”

“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我回去就找人联系最权威的治疗乳腺癌的医生，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救你。”

秦如玉开心地笑了，“谢谢你。”

随后道：“那天晚上跟你走在一起的是你女朋友吧，很漂亮很温柔，看起来也很爱你，相信她也会对茵茵好，看到你现在的状态，我才放心把茵茵交给你。”

她把所有东西都收好装好，递给张浩，“这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你了，还有我的公司，我也会立好遗嘱，交由你打理，你每个月给我爸妈一笔生活费。”

明明人还在眼前，却在交待后事，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张浩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