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恐惧万分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她居然拿自己儿子的听力作交换,来换取凌伯笠的信任。也就是说,凌棠远的听力才是现在所有财富的代价。
原来,不管是家徒四壁的穷人,还是富甲一方的富商,想要交换金钱财富的时候都必须舍弃些他们最珍贵的东西,只是这交换有的价廉,例如我的一生,有的昂贵,例如凌棠远的听力,所能抵偿的都是我们最需要的。
金钱。
瞿林飞走了,我坐在床上僵硬着,脑子几乎停工,凌棠远像风一样卷进来,站在床头默默伫立,又不知该怎么安慰我。
他早知道他母亲是不会同意我的请求。
现在只是得到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他有,我有,大家都有。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有些同情她,毕竟我们俩的经历太过相似,他和我,同样处于最痛苦的深渊。
我期期艾艾的开口:“我只想知道我母亲是否平安,别的,我真不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他捧起我的脸,“我找到她了,孟屿暮带走了她,现在我只知道,她在孟家生命无虞,但是孟屿暮为什么请她去,我不清楚。”
“那我们现在去孟家好吗?”我抓住他的手腕急切恳求道。
他沉了脸色:“现在不方便。”
他和孟屿暮之间的生死之结怕是永远都打不开了,以前是方静,现在是我。我不知道凌棠远还有什么秘密涉及到孟屿暮,恐怕还有憎恨孟屿暮明明身份莫名还能和失去听力的他继承同样财产的缘故。
那是凌老先生临故对女儿的补偿么,还是可怜孟屿暮早早没了母亲的照顾,或者是孟屿暮身上还有尚未揭开的谜底?我的脑子已经彻底乱掉了,除了无助的望着凌棠远,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别想了,睡觉。你是孕妇!”他说完,把我强行按倒,蒙上被子盖住头,没过多久他也蹑手蹑脚的爬上来,从背后搂住我,下颌顶在我的颈窝。
“小时候看不见母亲时,多想有人能抱抱我,可惜,从来没人会那么做。”背后的凌棠远像个孩子般拱在我的后背,轻轻诉说那种淹没在黑暗中的恐惧。
“父亲在我面前永远都是没有笑容的,他只会说我下个月再去看你们,下个月,又下个月,一年也看不上两次。”感觉到后背湿漉漉的,像似谁哭了,我不敢回头,只能颤抖。
“母亲的笑容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我进入凌翱以后就没再看见她真正笑过,也没听见她喊过我一声儿子,其实,我只是她最后爬上凌家的工具而已。“
我想起自己的境遇,心中像被针扎一样难过。
她利用了他,他在利用我。周而复始,所有人都是施加者,最终只剩下我一个来承受。
该笑?该哭?
还是该怨恨上天有失公允?
我也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枕头,凉透了半边颈项,身后的凌棠远还在喃喃说,我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所说的都是他的故事,和我无关。
我只能默默陪着他,仿佛今天是他的母亲消失了,他的家面临困境。
心中想的却是母亲的安危。
孟屿暮的母亲在精神病院没有死,与我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莫非,她们当年也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