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晔不躲,手里悄悄握了石块,我瞧见,用脚尖踢了他的脚,示意他不要惹事。
倔强的他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将要走过的两人,并不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只要那两个人不惹他,他便不会招惹他们,如果他们走过了界……
我们俩的紧张都落了空,父亲的视线始终向前,一丁点都没留给我们。
走过时,那女人倒是瞥了我们一眼,晔晔狠狠瞪回去,我则面无表情,对她的注视,不闪不躲。
最终,无声的较量停止在母亲召唤我们吃午饭的声音中,与此同时,父亲也闻声在街对面回头,我与他对视,似乎很多年不曾这么彼此望过。
他并不见老,许是那女人照顾的得力,也许是父亲自己的腰包仍算丰腴,他红润的脸庞不见母亲脸上的皱纹,而我每每被人夸赞的挺直鼻梁来自他的遗传。
他的嘴唇动了动,我屏住呼吸,以为他要对我说什么。
那女人拐了拐父亲的臂弯,我收回视线转头入内,耳后听见那女人的咒骂声:“小兔崽子,有娘养没娘教,你用石头扔谁?”
晔晔那块石头定是砸到了她,被骂的他笑着说:“骂就骂,别把你身边的老兔崽子拐进去,我是有娘养,没爹教!扔的就是拐走别人家男人的人!”
“你再说一遍!”
“我说一百遍,我骂的就是抢别人男人的不要脸!”
晔晔声音洪亮,那个女人声音尖厉,寂静的街道被他们俩搅个天翻地覆。
后来,骂声逐渐减小,想是她被父亲拖走了,晔晔不依不饶,依然追在后面拍手骂:“不要脸!”
我抬眼,母亲端着汤碗站在厨房门口,直勾勾的看着我背后的大门,心一动,回头低声喊了一句:“晔晔,别闹了,回家吃饭!”
母亲这才机械的将汤碗放在桌上,转身又进了厨房。
我回校本想见见导师,看看还需要准备什么,没想到导师过年回了老家,只剩下去年同门师兄过来接我。索离,像似少数民族的名字,原本我该与他一届的。去年我与他分数同时过录取线,只不过面试的时候我紧张说不出话,而他却始终侃侃而谈,两相比较,心中便知自己未必能考上。
果真,他与其他几个男生面试成功,我则被挡在门外。纠结了一年,我再来考,他却变成了我的师兄。
“没事,上次导师想想平衡院里学生的男女性别差异,这次是真的想招贤纳士。”他痞子一样的笑容,留了两个小酒窝醉人。
“导师说是我去年的发型太穷困潦倒,像是没钱理发。我一想,兜里还有八块钱,先把头发剪了,省得总被导师当众夸奖。“他发现我注意他新剪的发型,挠挠脑袋,咧嘴大笑。
我无语,对他表现出的善意,找不到合适的方式理会。对还算陌生的人,我一向不爱说话。但喜欢听,从他们的语意里揣摸他们的性格,和喜好,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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