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新帝登基,长安几乎万人空巷。年胥本不想出来凑热闹,但礼部却要求他一家子都来观礼。而且,是在皇城中。
他们此刻站在皇城外,身后乌压压的全是人。
另一侧站着的是各国使者,说是各国,不过是番外小国罢了。年胥还认得其中一人,前年才将来过汴京朝见他。
此刻这位使者兴奋的看若皇城,年胥不禁摇摇头,觉得这等使者有失国体。他看了一眼女儿,年子悦戴着羃羅,也有些好奇的看着皇城中的景象。
一个个身材魁梧的军士站的笔直,就像是一棵棵行道树,顺着城门往里延伸。年胥低声道:「要先去太庙祭祀。」
大唐和南周的登基仪式大体差不多,年胥当年都走过一遭,记忆犹新。不过,他比秦王多了一项,那便是祭祀先帝。
秦王此刻刚走出皇城。外面有礼部的官员等候。「殿下,请跟着臣来。」
礼部官员微微欠身,走在秦王的侧前方。
按照礼部的打算,随行的官吏少说数十人,但秦王却在太庙这里,把随行人员定为一人。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承天门,走向太庙。
左侧是门下省,右侧是中书省,再过去便是右武卫....··
秦王缓缓而行,看着两侧的官廨,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些莫名的感悟。孤起于微末,一路厮杀,一路争斗,筚路蓝缕走到今日,所为何来?怡娘和杨略跟在后面,二人看着秦王步履从容走向太庙,不禁眼睛一热。秦王走到朱雀门前,外面就是朱雀大街。
他看到了年胥看到了各国使者,也看到了百官,以及无数百姓。他想挥挥手,想想觉得不合适,便微微颌首。
这些人在期待着什么?
秦王左转,从太常寺一侧转向太庙。
那些灼热的目光中,定然都是对未来的期翼。而唯一能带给他们美好未来的,便是孤!
秦王想到了元州想到了小河村······
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在田野里奔跑着,在小河里蹦跶着······欢喜无忧。他想到了长安。
想到了晏城。
那时的他,有些抗拒所谓的讨逆,甚至想逃避这个重担。
当他看到晏城跪在皇城前,用那颗苍白的头颅去叩击厚重的大门时,他被震撼了。那声嘶力竭的呼喊,义无反顾的怒火.·····
最后化为一腔碧血。他为了谁?为了天下!为了苍生!
当夜,他拿着老人赠送的史书,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从此,天下便进入了他的心中。
他在北疆苦苦支撑,在危机四伏中求存,无数次心态崩溃,无数次治愈自己。这一切靠的不是毅力,而是,目标。
孤当执掌这个天下!秦王止步。眼前便是太庙。「殿下。」礼部官员侧身。
这里是皇室宗庙,此刻空荡荡的。秦王步入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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