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杨元依旧没睡。

他睁着眼睛，双拳紧握。

内患，外敌......他的脑子里各种念头在翻涌。

而在宅子外面，也有人没睡。

张贤趴在墙头上，一动不动。

昨夜，他全程目睹了杨元和江华之间争执的过程，但却只听到什么......‘此事万万不可。，‘陛下的吩咐，你敢抗令吗？，之类的话。

越是如此，他越心痒难耐。

晚些，他悄然准备滑下去。

刚准备，就听到吱呀一声。

张贤一动不动，看着杨元走出了卧室。

杨元就站在冷清的月色下，良久，叹息道：

这是......北辽这边提出了过份的要求？

张贤压住呼吸，仔细倾听。

什么？

张贤心中一紧。

长安宣布杨玄是叛逆，这没事儿，杨玄不在乎。

可一旦宣布北疆军是叛逆，这事儿就大了。

北疆内部会混乱那些认为大唐是正朔的人，会渐渐远离杨玄和节度使府。

甚至官吏也会如此。

好毒的手段！

张贤都为之矛盾了一下。

那是大唐啊！

做大唐的逆贼！

但他很快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锦衣卫，只效忠国公！

这是赫连燕在锦衣卫成立时对大家说的话，并不断灌输和强调。

可即便是如此，张贤也为之矛盾。

换了别的军民会如何？

后果不堪设想。

杨元来出使，目的是维系长安的威严。在他看来，当长安大军和北疆大军对峙时，只需一份旨意，就能令北疆军将士崩溃。

随后拿下杨逆，收拢北疆军，依旧能灭掉北辽。

但北辽方面却想釜底抽薪，让北疆内乱。

不能！

杨元咬牙切齿。

可随即他又叹息，摇头。

良久，他转身进了卧房。

张贤悄然隐去。

回到住所，他叫醒了邓起。

邓起揉揉眼睛，

邓起蹦了起来，昏暗中低声道：

杨元躺下，

他需要歇息，蓄养精气神，好打探到最后的答案。

......

第二日，早饭后，江华和杨元单独交谈。

杨元的眼中密布血丝。

江华厉声道：

杨元低头，眼中有痛苦之色。

江华低喝道：

杨元咬牙切齿的，神色狰狞。

江华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晚些，二人再度进宫。

今日接待他们的是沈通。

沈通笑吟吟的道：

随后，双方开始了唇枪舌战。

一番争执后，沈通说道：

江华心中一松，可却见杨元面色惨白。

沈通斩钉截铁的道：

答应了咱们一起出手灭了杨玄。

不答应，大辽就看戏，看长安和北疆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随后来捡便宜，作渔翁。

这份心思沈通没有隐瞒，也无法隐瞒。

钱财省下了，这是大功。

江华也难免喜上眉梢，他看了杨元一眼，微微挑眉。

你若是不答应，咱可就把陛下的密旨拿出来，取而代之了。

杨元深吸一口气，

你特娘的还不死心吗？

江华暗怒！

沈通心中一喜，微笑道：

杨元说道

大唐会收拢北疆军。

按理，灭不灭北疆军和北辽无关。可这里面还藏着双方在战后的势力划分的问题。

沈通琢磨了一下，又看看使者二人，心想江华看来是迫不及待的想达成协议，而杨元却有些挣扎。如此，让他们之间先闹腾一番......

沈通微笑道：

杨元点头，风度极佳。

沈通出去，江华冷冰冰的看着杨元，低声道：

杨元说道：

就算是内州等地尽数被北辽夺回去，但只要有桃县等地在手，大唐依旧保有一条防线。

若是北疆被北辽攻破，随后北地就会成为他们的牧场。

杨元的眼中多了兴奋之色。

若是杨玄在，定然会说此人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