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周老板马上闭上了嘴巴。
方戒北瞥了他一眼,还真看不起:“献殷勤就献殷勤,拿人家老板出什么气?”
周老板忍不住擦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也就这位主儿敢这么直言不讳。偏偏骆云廷还不生气,坦然一笑:“我就是讨好方大小姐怎么了,你吃醋啊?”
方戒北单手往兜里一放,嗤了一声:“谁吃醋谁是孙子。”
“这可是你说的。”骆云廷指头点着他,笑得不怀好意,“那哥哥可不客气了,哪天我把小辞抢走了,你可不能撒泼啊。”
“抢得走你就抢呗。”方戒北是真不屑,大步就等上了二楼高台,微微岔着腿儿,站得笔直稳健,在上面俯视他,“放马过来啊,抢得走算你牛逼。”
骆云廷也踏上去,目光自下而上望定他,笑容毫不动摇:“别太自视甚高啊方大公子,我可不比你差。你就认定了小辞非你不可了?”
方戒北笑:“我跟她打小一块儿长大,她肚子里有多少蛔虫我都清楚。”
两人目光交汇了会儿,凝滞了一瞬,这才若无其事地收回去。
方辞这么粗线条的人也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上了二楼后,骆云廷跟她说话,她也不怎么搭理他了,有意避着。他说要送她那镯子,她也给打哈哈含糊了过去。
两人在包厢里吃喝的时候,方戒北一个人去了外面楼道里。方辞从半开的窗望出去,就看到他俯身靠在围栏上抽烟。
目光平淡,望着楼底下如火如荼的拍卖现场,看那些人卯足了劲加价的样子,眼底有那么几分轻蔑。
可是,他这是在鄙视那些人,还是别有所指啊?
方辞觉得,自己一向驽钝的脑袋似乎豁然开朗了。
她心不在焉,问三句才应一句,骆云廷也发现了,瞥她一眼,沉默下来。他给自己倒茶,低头吹着茶面上的叶片梗儿,问她:“你跟小北在一起多久了?”
方辞想了会儿说:“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在一起的。后来出了点儿事,我出了国,去MSF当志愿者,他去了西北。”
骆云廷思索了片刻想,抿一口茶,笑道:“那是很久了。”
方辞不搭话。
骆云廷说:“我跟小北是荆南的一次任务中认识的,那次任务,很凶险,是真实演练,没有补给、没有救援,饿极了,我们连臭虫都吃,把树根都给刨了。后来,路上还碰到了一些意外,和一伙越境的恐怖分子撞上了,临时改了任务。那次,就我跟小北活着回来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她,目光笃定。
方辞从来没觉得他这么认真过,下意识抿了抿唇,像小学生一样安分地坐在那儿,听他说下去。
骆云廷看到她这么乖巧就笑了,摸摸她头发,说:“我跟小北,是过命的交情,比他那些发小,还要硬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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