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六爷的手哪能随便乱借?”
整个锡北国际,玩手段谁玩得他戎六爷?
阮姜玉的事她太容易就知道了,这里面估计是哪位爷在推波助澜。哪位呢?是不是戎六爷?他的目的是什么?
纪佳陷入了深思。
阮姜玉回了病房,顾起正在找她。
“你去哪了?”
她说:“在外面坐了会儿。”
“你在这等我,我去办出院。”
“嗯。”
她坐在病床上,床尾靠近窗户,她望着窗外,安静地过分。
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几本军师题材的书籍,风从窗户外吹进来,纸页簌簌作响。
顾起走到门口折回来:“你怎么了?”
她把目光从外面收回来:“什么怎么了?”
她不喜欢吹空调,病房里开着风扇,偶尔发出声音。外面有棵参天大树,树上有蝉,中午是蝉叫最凶的时候。
处处都是夏天的声音。
顾起在她旁边坐下:“我很久没见你笑了。”
她总是这样,一个人闷着,不说话,画了个牢房,把自己关在里面,她自己不出来,也不让他进去。
她出了汗,顾起把她的帽子拿下来,她头发长长了,手术的疤痕已经看不见了。
“最近都不开心吗?”
“我在住院啊,”她是覆舟唇,嘴角只要稍微弯一点点,就特别好看,“顾先生。”
三月份的时候,她开始头疼,脑子里有另外一个城市的记忆碎片。
他说,她是想家了,所以带她回了帝都。
“我们回斯兰里吧,我请不了太长的假。”
他说他在斯兰里的一家银行上班,偶尔也做风投。
阮姜玉点了点头:“好。”
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去外面接。
“什么事?”
电话是从红三角打来的:“货已经备好了。”
顾起说:“把价格报给穆里。”
“五爷。”电话那头的人犹犹豫豫地提了一句,“帝都的沈先生想要我们的货,他给出的价格——”
顾起打断:“要我说多少次,我的货不销国内。”
阮姜玉站在门后,等脚步声走远了,她锁上门,把粘在床底下的手机拿出来。
她开机,拨了一个号码。
“我是红鸽。”
警号582014,代号红鸽。
她在一个月前,完全恢复了记忆。
南城。
温时遇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恢复了意识,转到了普通病房,不过又昏睡过去,直到中午一点多,他手指才动了动。
温家人吃饭去了,只有徐檀兮和戎黎在。
戎黎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舅舅。”
“小舅舅。”
徐檀兮喊了两声,温时遇才慢慢睁开眼,目光仍然有些涣散,他叫她:“棠光。”
氧气罩还没有摘,他说话很吃力。
主治医生和护士来了,温家人刚好也回来了,徐檀兮挤到了旁边,戎黎怕她被人撞到,拉着她去旁边的沙发上坐着。
医生在给温时遇做检查,门口有探病的客人。
徐檀兮起身出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病房门没关,周青瓷却没有进去,她戴着口罩:“刚来。”
应该是来得比较急,她身上穿的衣服不太日常,像是拍海报的衣服,妆面也没有卸。
主治医生检查完,对家属说:“没什么问题,刀口恢复得很好。”
温鸿向医生道了谢。
“不客气。”
主治医生又交代了几句,然后对徐檀兮点了点头,出去忙了。
徐檀兮问周青瓷怎么不进去。
温家人还在,她不方便:“你先进去吧,我出去抽根烟,待会儿再来看他。”
她摆了摆手,先走了。
也没走远,她去了顶楼,摘掉口罩,点了根女士烟,因为要拍封面,做了红色的美甲,颜色跟指间细长的香烟很衬。
经纪人蒋欣荣小姐的电话打过来了。
这通电话之前,有三个未接,都是蒋小姐打的,周青瓷在飞机上没接到。
“在哪呢?”
“南城。”
封面拍到一半,人溜了,蒋欣荣真是要被她气死:“怎么又去南城了?”
她抽着烟,嗓子有点发哑:“温时遇受了伤。”
又是因为温时遇。
周青瓷是个性子很淡的人,跟风一样,拴不住,吹到哪飘到哪,她每次停下来,都是因为温时遇。
快四年了,她这缕风被牵住。蒋欣荣有时候很替她难过,为什么是温时遇那样的人,那样温柔却很无情的人。
“青瓷,要不你去争取一下吧。”蒋欣荣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
周青瓷笑了笑,烟灰落下来,把夏天烫了个疤。
“怎么争取啊?他那个人,搞不好朋友都做不了。”
说实话,蒋欣荣看不懂温时遇,明明很绅士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在感情上这么不留情面。
“他不也单身嘛,为什么不行?”
周青瓷抽了口烟,尼古丁穿肠而过,把嗓子熏哑:“他有心爱的人了。”
蒋欣荣没问是谁:“那你就忘了他。”
顶楼的风很大,把周青瓷的声音吹散了:“我有在忘啊。”
她都很久没见他了,真的很久。
女孩子第一个喜欢的人不能太惊艳了,不然以后很难再喜欢别人。
“忘不掉话,那就去抢。”
周青瓷笑出了声:“这天底下,可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