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盗机想起之前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那个和蔼的老头儿,问:“我给你开车?”
“不了。”晏云开想了想,“老一辈儿因为民国的事情,对白龙有偏见,我们也不方便解释,你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赵盗机:“我就在车里等你。”
晏云开转头看他,笑着问:“亲爱的,你是不是在紧张我?”
赵盗机与他对视一眼,眼中无波无澜,半晌,才慢吞吞地说:“有一点儿,与张僧繇的恩怨,怕连累到你。”
晏云开没有将他的正文放在心上,倒是关注起别的点儿来:“好久没见你反应慢半拍了。说起来,你来北京快一年,儿化音都用上了啊。”
赵盗机无语。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晏云开逐渐搞清楚赵盗机每次弧长代表着什么了。
早期他刚刚下山,反应慢是因为时常跟不上现代人说话的节奏,加上他生性谨慎,因此时时在心中反复品味别人的话。后来么,每次晏云开态度暧昧的时候他也反应慢,表面上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心中却有点青涩,不知该作何反应,干脆不做反应。有的时候对别人反应慢,又是因为对别人说的话不上心,爱理不理的,或者完全看心情决定反应的速度……
这一次,他心中却是在纠结。
“别紧张。”晏云开走过去摸摸他清爽的短发,“我好歹偃骨在身,大不了翘辫子,没准还能原地飞升呢。”
死亡这个话题对晏云开来说不显沉重,赵盗机看着他,低声道:“我想保护好你。”
这世间唯一的珍宝。
晏云开笑了,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随便你,我的保镖先生。”
周易与爷爷住在一起,周宅是某高档住宅区内一幢独立的小别墅,实际上这些术士世家都很传统,在未分家前,小辈们都住在一块儿。
女佣前来开门,晏云开手上还提了路上顺便买来的礼品,礼貌道:“我是来探望周易的,我是他的同事。”
他也曾来拜访过几次,因为长得好,女佣还记得这位客人。
偌大的别墅内很是安静,女佣用内线电话通知小少爷下来,给客人沏了一壶茶。
“谢谢。”晏云开微笑着道了一声谢,随口问道,“周爷爷在家么?”
女佣回复:“老太爷近日精神不大好,在屋里歇着呢。”
周易顺着楼梯下来,裹着厚厚的外套,说话瓮声瓮气的。他将印好的评估报告交给晏云开,闷闷笑道:“晏哥。怎么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没事,来看看你。前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单位里都哀声载道,回头我得跟刘臻言好好说说,让他给大家发奖金。”
“不要啦。”周易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难得出个差,回来就感冒了,说出去太丢人了。”
晏云开:“听说周爷爷最近精神也不太好,不会被你传染了吧?”
“不是啊?”周易很无辜,“我回家的时候,爷爷就病了。不过家庭医生来看过了,应该没大碍,只是热感吧。最近几天卧床休息,没出去打太极,实际上感冒还没我严重呢。”
老爷子一把年纪,家里人都小心翼翼地照料着,一个感冒也紧张得很。
小坐了一会儿,晏云开起身告辞。
赵盗机在车内等他。
“吃个饭再回去吧?”晏云开说,“说起来,一般谈恋爱之后,都会请对方亲戚朋友吃饭的。大楚和游优催你请客,你请不请?”
赵盗机看他一眼,淡定道:“请。”
“嗯,他们已经定好餐厅了。”晏云开说。
赵盗机沉默了一下:“我只是去付钱的吧?”
“哈哈哈……”晏云开笑道,“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