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开:“……”
赵盗机听他胡扯,懒得搭话。这副沉默的模样看在游女士眼中,那就是默认啊,是受了欺负还不敢吭声,是做客时被怠慢后的委屈和隐忍!
“晏云开,你怎么能让客人做这种事情呢?”游女士不悦。
晏云开很无辜:“是他非要来帮忙的。”说了,手肘碰了赵盗机一下。
非要来帮忙的赵盗机愣了愣,蹩脚地解释:“……没事,习惯了。”
“习惯了!”游女士吃惊,“居然还习惯了?”
晏云开哭笑不得:“妈,您和小旺财烤饼干去吧,快别待在这儿了。”
赵盗机点点头,脸上没有一点不情愿,游女士只好感慨着小赵真是任劳任怨,劝晏云开好好珍惜云云,拉着汪裁走了。
“哎。”晏云开看着赵盗机,“我妈就这样儿,你多担待啊。”
“嗯,没事。”赵盗机说。
晏云开一本正经地说:“我妈都让我好好珍惜你,我当然要听家长的话了,你说对不对?”
赵盗机:“……”
“所以,张僧繇这事儿,你有什么打算?能让我参与吗?”晏云开笑着叹了一口气,眼底流露出几分恳请的意味,“毕竟在我太爷爷的照片中发现了张僧繇的身影,我想,大抵太爷爷和张僧繇也存在着某些关联吧。我知晓你不愿意提到这一件事,也许这件事对你伤害颇深,但是……”他牵了牵赵盗机的手,又放开,“一天没搞清楚,我就一天不安。我不知道那些前辈们做了什么事,如果他们做的是错事,我愿意替他们补偿你。”
赵盗机的眼珠轻微地转了一下,视线偏移开,晏云开看出他在迟疑。
“这与你无关。”赵盗机说。
晏云开一瞬间露出受伤的神情,苦笑着摇摇头:“你总是这样。”
赵盗机心中有些无措,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又不知如何解释,良久,才困难地重新遣词造句:“不,我是说,你没有做错事,不必代替别人补偿我。”
“我想知道真相。”晏云开温和而坚定地说,“我想感受你感受过的。”
赵盗机捏了捏眉心,半晌,同意了:“我会告诉你的。”
当晚,给客人安排房间时,晏云开主动让赵盗机睡自己的卧室,汪裁也想挤过来,被他无情拒绝了。游女士问他要不要打个地铺,晏云开也拒绝了。
卧室的床是双人床,洗漱完之后,晏云开坐在床边,肆无忌惮地看着赵盗机换睡衣。
“我好久没听过睡前故事了。”晏云开说。
赵盗机一脸茫然。
晏云开警惕:“你自己说要告诉我你在民国的经历,不会是唬我的吧?”
“不是。”赵盗机摇头,问,“待你家人都熟睡后吧,我要在这间房间设置结界。”
晏云开表现得更加警惕了,眼中却满是笑意:“哇,还要设置结界,你想趁机对我做什么吗?我不依的。”
赵盗机无语。
晏云开关掉天花板上的大灯,只留床头一盏暖黄色的小灯,室内光线昏暗,他埋在棉被里看手机。
另一边赵盗机背对着他坐在床沿。
夜深时,外面一片静谧。
晏云开掀开被子坐起来,问:“差不多了吧,夜深人静时,可以说悄悄话了。”
赵盗机施了个法,在这间屋子布上结界,以免法力波动太大,让隔壁屋睡着的爷爷察觉到。做完这些,他单膝跪在床边,低下头,朝晏云开探去。
“你要亲我吗?”晏云开问。
赵盗机不语,直到彼此额头相抵,他薄唇轻启,吐出一句低低的龙吟。霎时间,结界之内的地方光芒黯淡,晏云开下意识闭上眼睛,耳畔仿佛听到呼啸风声,渐渐地,又响起咿咿呀呀的戏腔。
晏云开睁开眼睛,惊得退后两步。
这儿看起来是个茶馆,他站在二楼,往下望去,男人们都穿着长衫,也有人穿着款式复古的西装,女人们有的穿着旗袍,有的穿着西式的裙子。
“民国二十八年。”他的身后,赵盗机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