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你?”钟一琥道。
“不用。”晏云开直起身来。
钟一琥说道:“没事,你慢慢走,只要看得到我,不跟丢就行。”
晏云开笑了笑。
他有意不拖后腿,但终究比不上钟一琥那非人的体力,只得尽力跟在了后面。这山岭里的路也不好走,走得越深,绕的弯子也越多。又过了一会儿,他看着钟一琥的背影,估算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他低下头喘了口气,揉了揉脖子,再抬起头时,钟一琥已经不见了踪影。
晏云开眼皮一跳,直觉不对劲儿,快步上前,却始终看不到钟一琥。按理说,这个视野范围内,就算钟一琥走得稍微远了点,也应该是能看得见人的。
“奇怪。”晏云开嘀咕了一句,沉下心来,仔细回忆刚刚的路线,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景致,蓦地一愣,“……奇门遁甲?”
北京,单位负二楼。
周易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听到外面走廊由远到近的敲门声。
“都出来都出来,你们组长失踪了。”刘臻言大喊一声。
周易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洒在裤子上了也顾不上,赶紧起身开门出去,追问道:“晏哥怎么了?”
汪裁也打开门,和赵盗机一起走出来,有点不相信:“不能吧?晏云开怎么会失踪?”
“钟一琥传回来的消息。”刘臻言摊手,“他们发现了魇,深林中有人布下了奇门遁甲,老钟和晏六就走散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他们外出办事,若是遇到了比较大的情况,都会有向刘副处长报备进度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何况晏云开走丢这种事可大可小,若是遇到了意外,那可麻烦了。
“晏云开一个人搞不定魇吧。”汪裁担忧地说,“可别好死不死让他撞见了。”
刘臻言说:“老钟在那边可以用的人也不多,你们谁去支援一下?”
周易倒是很想去,很为难地说:“我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家人也不在北京,不好走开。”周老爷子都快九十了,一把年纪总不能没个亲人在身边照顾。
“我去。”赵盗机冷静开口。
刘臻言看了他一眼,点头:“行,你倒是个战斗力。去吧,来回机票组织给你报销。我把钟一琥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到那边直接找他就行,他会给你安排。”
赵盗机颔首,查了一下最近的机票,当下便要走,好在身份证件也随身带着,汪裁主动提出陪他去机场。
他这次倒是第一次单独去外地,汪裁不放心,在机场大厅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好半天。六组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个毛病,总爱瞎操心。
赵盗机没带行李,只带了手机、身份证和银行卡,汪裁临时给他买了一个充电器,嘱咐:“一定要保持通讯顺畅。”
这小孩儿平时大大咧咧的,有大人在身边时从来不管事儿,这会儿倒是看得靠谱了起来。
“你很担心他?”赵盗机问。
汪裁瘪瘪嘴,说道:“是呀。”
“他待你很好,为什么?”
“晏云开就是那德行啦,对谁都很好啊。”汪裁倒不吝啬夸奖,“想当初,我来九处来得早,本来都不想干了,后来晏云开入职了,给我买零食带我出去玩儿,我才为了他留下来。”
赵盗机还是不太懂。
汪裁奇道:“有些事情,就是没有为什么啊!对我好需要理由吗?”
时间差不多了,赵盗机不再问,朝小孩儿点了点头,独自去安检通道。
“真奇怪。”汪裁嘀咕了一句,将棒球帽扣在头上,揣着兜就要离开。
蓦地,他脚步一顿,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猛地扭过头。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笑眯眯地朝他招手,站在离他不近不远的位置,问候道:“嗨,小阿哥。”
“是你!”汪裁一惊,朝少年走去,那少年却跟着往后退,始终和他保持着一个距离,“你站住,我们聊聊。”
“聊什么?刚刚那个男人是你的谁啊?”那少年问道。
汪裁气鼓鼓地说:“关你什么事!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唉,他长得很像我的……呃,哥哥。”少年顿了一下,“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他姓赵。”汪裁盯着他。
少年笑了一下,说:“那我也姓赵。”
汪裁停下脚步,少年也跟着停下脚步。
“你在防备我?”汪裁问,“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了?”
他话音刚落,出其不意倾身上前要擒那少年的手腕,速度极快,不像一个十岁小孩儿能做出的动作。
“日后再见了,小旺财!”自称姓赵的少年灵活朝后翻了一个跟斗,脚步一转,飞快地跑远了。
汪裁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纳闷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