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盗机把藏匿僵尸的地点告诉了妖委,也不带路去找,窝在酒店房间里看电视,时刻注意着对面那个房间的动静。
上午八点多,斜对面那房间不时有人进出,似乎好些人聚集在一间房间里,门敞开着,能听到嬉笑的动静,赵盗机没有再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又过了一会儿,那些人一齐出来,关上了门。
赵盗机拿过遥控,关了电视。
待外面的人都走后,他也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抬头看了一眼尽头的监控摄像头,又看着斜对面的房门。
手机响起来,屏幕上来电显示只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
赵盗机往旁边走了两步,沉默着盯着面前的门,迟迟没有接电话,过了半晌,手机铃声停了,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在走廊安静的氛围下,赵盗机还在思考要怎么撬这个门。
酒店客房的门锁是电子锁,他不太熟悉构造,暴力撬开难免会留下证据,万一房间住客发现门锁坏了报警,一查监控,他铁定暴露。
要说现代社会什么让赵盗机印象最深刻,那肯定是监控了,太神奇了,由于曾经被人通过监控找到自己的行踪,他现在很是在意这个东西。
赵盗机站了没一会儿,电话又追来,他最终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走开,像平常一样平静地接听了来电。
“早上好。”晏云开的声音清澈得很,像春天潺潺的溪流,干净而温暖,“早饭吃了吗?”
“嗯。”他简单应道。
中国人同亲朋好友问候的方式很特别,若是在饭点时,总要问一句“吃了吗”,随意而又亲近。
“我们现在在新山门这儿,遇到熟人啦,这边法坛的主法是北京白云观。”晏云开低笑了一下,“游优还在和熟识的道长聊天,估计还得等上一会儿。你要不要过来找我们?”说着,顿了顿,很贴心地补充道,“想继续自由活动也行,怎么样?故地重游一趟,有收获吗?”
赵盗机走到走廊尽头,进了电梯,电梯里信号不太好,他勉强听清了对方说的话。
“我再随处走走。”他回答道,“晚上再说。”
“也行。”晏云开没意见。
赵盗机挂断通话,将手机滑进西裤兜里。电梯门开,他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合身的黑色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有力的臂膀,背脊挺得笔直,衬衫衣摆收进裤腰中。
前台姑娘朝着他高大的背影发花痴,一路目送他出了酒店大门。
这次祈福系列活动一共设了十三处坛场,邀请了海内外十三个道教经乐团来参加,住在走廊对面的那两个人就是新加坡经乐团的成员。
赵盗机一边思考新加坡经乐团目前可能会在的地方,一边注意着附近的人。
他这一路观察过去,别的没注意到,只发现了一个问题。尽管自己已经尽量收敛气息,尽量低调了,但还是很多路过的人会看他一眼。
那些眼神都没有,只是有些奇怪。
随着时间流逝,将近中午,天气越来越热,日头越来越盛,赵盗机终于发现为什么这么多路人老注意到他了。
这一路过来,居然只有他一个人穿西装套装。
他是妖怪,就算气温上升,他也没太大感受,但是凡人好像都热得满头大汗了。
晏云开究竟是怎么在这种天气下还穷讲究的?赵盗机纳闷。
快到中午,附近的饭店和餐馆都人满为患,赵盗机脚步一顿,在嘈杂的环境中捕捉到了昨晚听到的那个声音。
“师兄,这边。”一个中年男人喊道。
就是他了。赵盗机确定。
赵盗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站在树底下,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扇风。
那根他家祖传的项链在不在他身上?
赵盗机隔着人群观察那个中年道士,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但一想到昨晚感应到自己气息时那微妙的感觉,他心中一动,正要抬腿走上前,突然,又站好,面不改色地回过头。
一只白皙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晏云开笑吟吟道:“随处走走,走到这儿来了?正巧,一起吃午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