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终于放下筷子，拿起旁边温热的绸帕擦嘴。

已经静坐许久的开平帝却拿起汤勺，将放在自己面前的御寒养生汤盛出半碗，然后目视站在一旁的刘保。

内监都知心中剧震，就连吴贵妃淡雅的面庞上都涌起一抹惊讶。

刘保上前小心翼翼地捧着瓷碗，然后来到裴越面前放下。

裴越微微一怔，心里长叹一声，眼中刹那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起身再度行礼道：

开平帝却没有故作姿态，只是淡淡地说道：

裴越垂下眼帘，然后站着将半碗汤缓缓饮下。

开平帝又问道：

裴越坦然答道：

开平帝微微颔首，望着这个年轻臣子俊逸的面容，仿佛是要看穿他的内心，但他看见的仅仅是平静之中带着几分感激的神情。

终究与旁人不同。

哪怕是莫蒿礼这样的四朝元老，若是得到皇帝亲自盛汤的恩遇，恐怕也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裴越并未表现得太过激动，虽说相较于他进殿之初的戒备和抗拒，眼下神色柔和了许多，却依旧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若非如此心性，想来他也做不出那等伟业，以至于自己身为天子都陷入两难的境地。

随即无奈地笑了两声。

开平帝目光平静地问道：

裴越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抹愤懑之色：

开平帝的语调冷了下来：

裴越轻吸一口气，缓缓道：

开平帝沉声道：

裴越低眉道：

开平帝沉默片刻，漠然道：

裴越微微点头道：

一声轻响，周遭宫人心中一颤。

开平帝抬手按于案几之上，冷峻的眸光望着骨鲠姿态的裴越，久久未曾开口。

吴贵妃秀眉微挑，轻声道：

开平帝平复着情绪，寒声道：

裴越依旧低着头。

良久之后，他缓缓抬起头说道：

一语出，这温暖如春的暖阁内仿佛突然间涌进冰寒刺骨的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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