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人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再次审视面前这个个头并不高、但却如山岳一般巍然屹立的铁血尚书,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
“那如何才能打败象奴大军啊?”此时的宇文宜臻已经把金明当做了南蜀的擎天之柱,,期待他能带给自己更大的惊喜:“宫里都传这象奴烟瘴密布、毒虫肆虐,象奴兵更是一个个如阎罗恶鬼!听说他们还吃人?”
金明悄然一笑不以为然,看着花容失色的女人,他正色地说道:“太后不要听信这些谣传!这象奴再厉害也是人,是人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那到底怎么才能够打败他们啊!你不是说他们已经攻下昭阳了吗?再不想想办法可就要晚了啊!”
“这也是微臣日夜考虑的一个问题!”金明猛地一下子抬起了头:“当下最缺少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人,没有这个人出现——”男人沉吟了一下:“那我们南蜀真得就是群龙无首、危在旦夕了啊!”
“哦——”宇文太后还是一脸不解:“你不是吗?”
“谢太后抬爱垂青——”一向昂首挺胸的铁血尚书也不禁低下了头:“金某不是这个人!”
“怎么?”
“金某人微言轻,不足以号令群臣——”这个书生气十足的家伙还又补上了一句:“据微臣看来——包括齐阁老,朝中百官还无一人能担此大任!”
“啊!”女人再次惊呼,失望的情绪瞬间弥漫了整个脸庞。仿佛一下子从天上云端跌倒了万丈谷底,宇文宜臻一脸死灰。
整个仁寿宫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宦官和宫女都自觉地停了了手中忙碌的活计。都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恼了正不快活的主子。一阵劲凤吹过,将半开的窗棱吹得“啪啪”作响,凋零的枯叶纷纷落下,甚至有几片飘飘悠悠飞进了屋子。但没有一个敢去拾掇一下,一个个如木偶傀儡般就这样呆站着。并不刺眼的阳光如一卷丝带斜铺在在幽暗的宫砖上,光柱中漂浮着丝丝缕缕,虽跃动不止却无半点儿生气。
“但有一人却足以担此大任!”沉默许久的金明忽然张口说道,那并不高亢的声音确似平地一声春雷,震得所有的人又是一阵大骇。
“谁!快说是谁?谁能担此大任?”同样沉默许久的宇文宜臻,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忙一阵连珠炮似得追问。
“端王——”
“什么?”宇文太后忍不住一下子叫出声来。
好像是怕对面的女人听不清,执拗的兵部尚书金明又重复了一遍:“端王!微臣觉得目下只有端王殿下能独撑危局——”
宇文宜臻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长久地注视着面前这个骄傲不逊的“铁血尚书”,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
但她失望了——金明眼中依然闪烁着一片赤诚,苍颜白发平静如一汪深潭。
他到底是何居心?他这样做是出于公心还是蓄谋已久?他和远在绵州的邹震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是否真有钩连妄图里应外合?——一连串的疑问在宇文宜臻心头升腾,她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一霎时阴晴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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