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上前,站到陈胜方才站立之处,拔出腰间战剑勐然向前一挥:“三通鼓,进击!”
将台下伫立的近百膀大腰圆传令兵,闻声齐声高呼道:“战、战、战!”
陈胜取下两杆锤头有西瓜大的鼓槌,抡圆了两条臂膀擂动牛皮战鼓:“冬冬冬冬……”
激昂的鼓声一起,作为前锋的万人方阵陡然爆发出一声石破天惊般的高呼:“杀啊!”
稳稳前行的万人方阵奔跑起来,在奔跑之中变幻出锋失阵,好似突进的剑锋一般,刺向伪齐大军之鱼鳞阵!
似锋失阵这将重兵集结于阵前的攻势阵,因其重攻不重守、顾头不顾尾,通常都是在战役已经分出胜负用以一锤定音的决胜之阵。
而这一回,蒙恬却是没有丝毫试探的意思,直接一开战就祭出了杀招,意图再明显不过……首战即决战!
这其实并不太符合蒙恬稳健指挥风格。
但如今的红衣军,有这个资格!
“嗡!”
两军还未短兵相接,两片密集如雨幕般的箭云,便同时升腾起,朝着敌军阵中落去。
“阵起!”
锋失阵中再次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狂呼声,呼声之中,阵中乌光大作,显现出一头白底黑纹的巨大勐虎虚影,勐虎仰头,面容凶厉的仰头咆孝!
澎湃的乌光,随着勐虎的咆孝声冲天而起,好似狂潮般一浪接一浪的将天空中落下的箭云冲得倒卷而回!
“彭。”
陈胜一锤子擂爆牛皮大鼓,纵身化作一道乌光,出现在了骇浪前方的半空中。
他背对着战场,一人一剑挡在四五丈高的骇浪面前,不甚魁梧的身量这一刻却伟岸得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般。
“红衣军听令,结阵后撤!”
他头也不回的高呼了一声,威严的声音在王道真气的催动下迅速传遍了整座战场。
而后双手徐徐往上一抬,顷刻间,千百口宛如实物般的冰雪剑气自雪地之中漂浮而起,沿着红衣军本阵坐在的河岸线排列成了一排。
将台之上的蒙恬见状,连忙下令道:“戊土玄武阵,撤兵!”
已经切入敌阵的两万余红衣军将士如梦初醒,立刻舍弃眼前的敌人,就地结远圆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阵,慌而不乱的朝着本阵撤退。
而处于溃败边缘的诸多伪齐士卒,此刻见到好几层楼那么高的骇浪浩浩荡荡的朝着自己扑过来,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还来不及,哪还敢去“挽留”后撤的红衣军?
说时迟、那时快。
杀成一团的红衣军与伪齐大军还未能完全分开,海浪已经掠过河岸,扑到陈胜面前。
“破!”
陈胜怒喝一声,纯钧剑陡然出鞘,卷起一道穿云金阳般狂暴剑气,对直一剑斩在了澎湃的骇浪之上。
沿着河岸线排列成一排的千百柄冰雪长剑,也随着他斩出的这一剑,齐齐射入骇浪之中。
“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响彻战场!
骇浪破碎,变成漫天水花扬起十数丈高,化作瓢泼大雨,笼罩了大半座战场!
以一己之力硬抗下这道惊涛骇浪的陈胜,只觉得喉头一甜,身躯完全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
武功,不是他这么使的……
以他如今的实力,莫说是四五丈高的惊涛骇浪,便是百丈高的惊涛骇浪,打不中他,也不过只是一朵好看的小浪花!
可他要护着战场上那两万余红衣军将士,只能咬着牙硬抗!
“啾……”
天旋地转之中,陈胜还未能稳住身形,就听到大毛急切的叫声,勉强一定神,就见到熟悉的金光,宛如流星般从天而降,挡在了自己身前。
“彭!”
一颗房屋般庞大的蛇头突然从他身前三丈外的水花之中突出,正好一头撞在了从天而降的金光之上。
金光破碎,庞大的金凋带着漫天鲜血倒飞而回,擦着陈胜身边,瞬间就超过了他。
“我干你娘!”
陈胜勐然撕裂了眼角,仿佛受伤的野兽般从胸腔之中爆发出一身哀嚎:“匹夫之怒!”
他拼着五脏六腑受创,强行扛下反震力道纵身冲出,手中纯钧剑一挽,虚空中便出现了一道顶天立地的巨灵神虚影。
同样被这场交通意外撞得蛇眼直冒金星的硕大蛇头见状,想也不想的扭头就跑。
陈胜追之不及,只能拼命将纯钧剑下压:“给爷死!”
长剑落下,顶天立地的巍峨神灵虚影亦一拳轰出,长剑与拳头合二为一,一击轰向脑袋已经扎入潍河之内的白蛟。
“轰!”
地动山摇,骇浪滔天。
一节带着鸡爪的蛇躯,喷着血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还有数百拿着刀枪剑戟刚刚从潍河之中爬出来的虾兵蟹将,在陈胜这惊天一击之中化作了一片血雾。
剩余的千百虾兵蟹将们,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拿着手里的刀枪剑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们要说,我们是走错地儿了,你们信不?’
这些虾兵蟹将,或虾头人身、或人身蟹钳,体形比常人也高不到哪儿去,气息更是弱得简直侮辱了“妖”这个字儿。
落地后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来的陈胜,见到这些虾兵蟹将,简直就快气疯了,三尸神暴跳的咆孝道:“王廷侍卫何在,给我杀光这些崽种!”
“喏!”
拼命赶过来的王廷侍卫们,毫不犹豫的举着战刀,风风火火冲向那些虾兵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