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只是闲聊而已。’
陈胜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轻声说道:“休要再提什么降将不降将之言,我既会任命你为七团团长,你便该知你在我心中与季布他们无异,也正是因为你与他们无异,我才没有给你任何特殊的待遇,我待你越是特殊,低下的弟兄们便越觉得你与他们不同,如此,你还如何统兵还如何与友军并肩作战’
这当然是一大原因。
但最主要的,还是他太忙,忙得都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陈婴听言却是恍然大悟,一时间竟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上将军用心良苦,末将、末将..惭愧!’
陈胜笑吟吟的侧身拍了拍他的肩头:“好了,你我本家,本就该亲如一家,说什么惭愧不惭愧的,就太见外了。”
陈婴闻言,愁苦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丝丝笑意,心头暖流涌动,一股“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拉拢人心这种事,手段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身份与成就的不对等!
“对于我陈郡与朝廷撕破脸一事,你怎么看’
不多时。
陈胜步入帅帐,随行的特战局负责人周兴早已等候在帅帐之内:“大....启禀上将军,特战局回报,三万豫州府兵已于郾城登陆,弃船改陆,直奔许昌而来,预计三日后抵达许昌!”陈胜行至帅帐上方落座,不紧不慢的问道:“你陈四叔他们,就位了么’
周兴抬起头,往帐外瞅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回道:“大兄,陈四叔他们今日晌午时已抵达预定位置!’
“嗯
陈胜沉吟了片刻,问道:“地形勘察呢’
周兴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绢布,展开后向陈胜示意:“大兄,此处唤作小殷河,紧邻临颍,乃豫州府兵北上的必经渡河之地,周遭皆是崇山峻岭,我部藏身其中,不虞被发现。
“半渡而击’
陈胜接过他手中的绢帛,仔细查看,“还有其他备选伏击地点吗”
两日后,阳翟城,郡守衙。
颍川郡郡守许牧,高坐在郡守衙上,苍老的躯体上裹着一身颜色艳丽的细腰锦袍,手中把玩着一个玉如意。
衙下官吏,分文武左右分立,宛若天子临朝!
“可曾找到陈郡逆军的踪迹
许牧面色无喜无悲的徐徐開口道。
身披赤色甲胄的郡尉出列,捏掌一揖到底:“启禀君上,下臣已传讯郡中诸积善之家,派遣私兵奴仆大力搜寻陈郡逆軍的下落,想必很快就会有回复!”
“也就是说....还未寻找陈郡逆军的下落吗”
许牧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问道。
身量魁梧的郡尉暗自颤抖了一下,低声回道:
“回君上,未曾。”
“啪!’
玉如意在郡尉的额前炸开,摔成粉碎,散落一地。
魁梧的郡尉身躯摇晃了一下,腰杆佝偻得更低了,鲜血如同断了的珠帘一般源源不断的从他额头上滚落下来,他都不敢伸手去擦!
许牧面无表情的一伸手,伺立在一旁的谒者即刻再次送上一柄玉如意至他掌中。
“依你的意思,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陈郡逆贼荼毒郡中百姓,劫掠郡中诸积善之家
许牧再次开口,苍老的声音依然听不出任何喜怒。
“下臣不敢!’
郡尉高高的撅着箩筐大的屁股,魁伟的身躯瑟瑟发抖着。
就在许牧面无表情的再一次扬起手中的玉如意,将要掷出之时。
立于左侧首位的中年文士徐徐走出,有条不紊的理了理宽大的衣袍后,徐徐捏掌下摆:“启禀君上,而今我豫州府兵已至郡中,那陈郡逆军只会有三个去向!”
“一,退回陈郡!’
“二,伏击我豫州府兵!’
“三,趁着豫州府兵刚入郡境,强攻阳翟!
“依下臣之愚见,君上無须在费心劳神去寻找陈郡逆军之动向,只需命胡大人紧守城池静待我豫州府兵收复失地、击溃陈郡逆军即可!
仍揖在殿中的魁梧郡尉一听,慌忙高呼道:“方大人所言有理!”
面对这位中年文士,许牧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把玩着玉如意,思索了片刻后,沉声道:“难不成一日无有陈郡逆军的消息,吾阳翟城池便一日不开城门吗传出去,九州人该如何看我颍川许氏!’
颍川许氏,传自帝尧时期的贤人许由,乃是差一点成为了五帝血脉的高门大阀!
中年文士面不改色再揖手:“陈郡小儿,犯上作乱、倒行逆施,死期将至!’
“君上何等身份,岂能自降身份与一必死无疑的亡命小儿一般见识’
“方卿所言,甚合朕意、甚合朕意,哈哈哈!”
许牧闻言心下大悦,似乎已经看到丢失的城池已经回到了他的治下,更似乎看到那陈郡小儿的头颅奉于案前:
殿下群臣闻言,齐齐揖手道:“君上英明!”
许牧微微一抬手,示意殿下群臣起身。
而后看向殿下唯一撅着屁股的魁梧郡尉,语气阴冷的徐徐说道:“胡卿,你可听见方卿所言了’
暗自擦血的魁梧郡尉连忙开口道:“下臣定當紧守城池,绝不给陈郡逆军丝毫可趁之机,若有差错,下臣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