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不喊痛,是因为知道外面没有人会在意,反倒因为你喊叫出来,扰了他耳朵清净,让他觉得烦躁不痛快,还会打得越狠。
于是只好把自己当做一根烂木头,一团破抹布,团成一起,硬撑着挨打,打得痛了麻了,心里面就不会痛了。
李管事出离得愤怒了,他知道如今的天下变化,知道秦王的大军就在外面,也知道决定自己下半辈子还能不能够有着如今这样好生活的时候也到了。
这关键的地方,就落在了这彩布上,可是这下贱东西,绣字,却是绣的什么字!
却原来并不识字,却将这喜迎王师四个大字绣得又偏又错,简直是看成是不能看,如此东西,
痴愚蠢笨,怎么能够拿出去给秦王殿下看的?!
我的命,我的未来,该死,该死!
在这种巨大压力之下他几乎要发疯,没有了往日的矜持,只是如同发泄,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目的,就只是单纯地发泄心中的恐惧,发泄不甘心的着那婆姨。
男人愣住了,他手足无措,然后立刻扑上去,拉着李管事,陪笑着道:「这,李管事,您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的.”
李管事怒道:「滚!!”
他一甩袖子,男人就被甩飞出去,砸在了墙壁上,痛得厉害,眼泪都出来了,他心里面几乎要把所有的神仙佛祖菩萨都念了一遍了,但是没有用。
李管事在意识到自己彻底地走投无路,彻底得没有了可能的时候,如同精神都崩溃了似的,只能靠着恣意施暴来展现自己的情绪。
「你叫啊,你叫啊,下贱的玩意儿!」
「又丑又黑,贱种啊,贱种!”
「老子的未来就给你毁了,你哭啊,你求我啊!”
任由雨点般的攻击打落下来,那女人只是闷着声音,一声不地不说话,男人哭泣着跪着求人,喊叫着,没谁回答他,磕头,哭着大喊:
「大慈大悲的佛祖。」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天尊老爷慈悲,大帝爷爷仁德,救命,救救我们啊!”
没有什么回应,只剩下暴怒的攻击,还有逐渐昏迷过去的婆姨,鲜血流淌出来,男人的脑子嗡嗡的,想到小时候,家里还有些地,庙会的时候坐着小船,荡开芦苇丛去其他村子。
在戏台旁边的木桥上看到的女人,穿着白布衣裳,黑头发,亮亮的看着自己,天上没什么星星,水也黑黑的,自己坐在船上,在水波里面荡啊荡的,就像是在那女人的眼睛里面荡。
脑子嗡嗡的。
他看到了浸泡在血里面的榔头锤。
手掌伸出去,李管事没有管后面的男人,他只是气喘吁吁,看着没有什么动弹了的女人,他没有用内力,只是单纯用拳脚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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