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盛世,名士的价值还没有那么大,但是此刻乱世,各国伐交频频,上至于各国,下至于世家,都在争名士,拉拢大才。”
“所以官职只能够在一地一国有用,而文名却能够让你行走天下而畅通无阻,即便是出关也不会有人拦你。”
“若是你在陈国有大罪,在天下有大名,应国,吐谷浑,突厥,都会用更大的筹码来留下你,这就像是大国之间的‘交易’和‘打压’,是为了笼络天下之才的十策之一。”
“敌国通缉者我都能用,给如此丰厚的待遇,何况是身家清白的大才?”
李观一道:“千金买马骨。”
老者讶异,旋即赞叹一句,道:“有道理。”
旋即抚须笑道:
“放心,老夫既给你押注,自会给你寻一老师,扬你文名,扯断你这蛟龙身上的锁链,让你可冲天而起。”
李观一感谢点头,道:“谢谢薛老。”
然后下了一子,收回手指。
“您输了。”
老者缓缓低头,看着棋盘,脸上笑意一点一点凝固。
“嗯?”
………………
薛霜涛今日在演武场等待那少年客卿来,她每日来得都早,今日已连射射尽了两壶练习用的箭矢,额头微有薄汗,就连薛长青都起来练箭了,却还不见李观一。
微微皱眉,问了侍女,才知是李观一已早早来了,去了听风阁。
她拿帕子擦了擦汗,将手中的弓放在架子上,快步走向听风阁,远远听到了棋子落棋盘的声音,眉毛微皱起,她知道自己爷爷下棋老辣,虽说围棋国手大家大多年少成名,可自己爷爷老而执重,棋风稳健。
号称关翼城三十年不败。
自己之所以喜欢术数都不喜欢棋,就是因为被爷爷下棋欺负过。
此刻想来,应是李观一也被拉着下棋了,推门进去了,却见那少年转身看到自己,要起身,而对面老者却已一把伸出手,拉住了那少年客卿的袖袍,叫道:“不行,再下一局,再下一局!”
薛霜涛走来,一只手抓住薛道勇的手腕,一只手抓住李观一的袖袍,然后稍稍用力把爷爷的手拉开,挡在了李观一面前,瞪大杏瞳看着老者,娇嗔道:
“爷爷,你怎么能这样?每每以大欺小,赢了棋还不让人走!”
老爷子憋屈了下,说不出话。
我欺负他?
我欺负他?!是这小子欺负我这老人家。
可说自己连败一十八局,每一次死的姿势都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少年人眨了眨眼睛,不做声把棋盘弄乱了,道:“是老爷子的棋艺厉害,我输了好多次……老爷子下棋棋兴浓起来了,误以为时间还早,才拉着我不让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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