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钧如无奈地摇头苦笑他此刻是说好也不是说坏也不是。只得虚词敷衍了两句随即忙不迭地把樊嘉拖入了早就备好地车驾。甫一上车他就不满地埋怨道:“我说表兄你也用不着在众人面前表现得那么过分吧?须知如今我稻光养晦都来不及你这么一闹若是让陛下疑忌加深岂不都是你的罪过?”
“表弟就是这般小心翼翼!”樊嘉不以为意地撤了撇嘴这才正色道“上一次我派人送礼给你不是把话都说清楚了么?你也是堂堂正正的中州王子谁敢轻言怠慢?陛下到底年少无知你总不成甘心居于一个黄口小儿之下吧!”
尽管对于樊嘉的才能很有些鄙薄但练钧如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对方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必须有一个前提除非他真是姜如而且世界上知道他身份的人全都死了否则要染指御座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表面上他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表兄如今新王登基你这些话背地里和我说没关系但若是让别人听见麻烦就大了!总而言之都是天命注定我就是不服也没有法子!”
“想不到表弟居然如此安于现实唉看来你真是不该回来若是游走于各国之中说不定你的身份还不会那么尴尬!”樊嘉趁机大感慨一时又联想到了自己的糟糕处境上。
“算了吧陛下登基的时候还有人敢指着他地鼻子质疑先王死因若是我真的还在外游荡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人逼我举起反旗那个时候生死哪里还由得我自己作主?”练钧如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这才转头问道“倒是表兄你身为周国世子在这种时候到中州来干什么?难道是长新君动了攻势?”
樊嘉被练钧如毫不客气的言辞说得面色大变好容易才恢复了镇定。“想不到表弟的词锋还是这样锐利什么也瞒不过你。不过今次是父侯让我前来拜谒新王的顺便把岁贡一起送过来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待到了地头我再请教你!表弟实话和你说吧我如今遇到了大麻烦只能求助你了!对了樊季在华都还好么?”
“身为质子你还认为他能够怎样?”练钧如轻蔑地一笑突然又想起了曾经在中州为质的其他几人“不是人人都像当年地信昌君那样坚忍的樊季比你还要年轻几岁哪里能够受得起这种没有期限的煎熬?听说如今他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夜夜笙歌除了关心一下周国之事外其他的都不在乎。对了他不过是你的庶出弟弟平日并不得周侯欢喜和你的感情也只是平常你怎么会问起他?”
樊嘉顿感心中一松却不敢轻易说出实情连忙打哈哈蒙混过去。待到车驾行至王宫练钧如先进去缴还了谕旨这才出来把樊嘉领了进去。
“外臣樊嘉叩见陛下奉父侯之命奉上贡品和奏表!”樊嘉毕恭毕敬地俯伏拜舞眼靖却悄地往御座上瞟去。只见一个身着王者衮冕地少年正端坐在上面目光正好和他的眼神交会在一起吓得他赶紧收回了窥视的目光心中叫苦不迭。
“看来世子对朕颇为好奇啊!”姜偃突然离开御座好整以暇地行到樊嘉身侧居高临下地朝他瞟了两眼“联早就听王兄说过当日他在丰都对承蒙你多番照顾联和王兄虽非一母同胞却也是手足骨肉在此还要向你道谢就是!”姜偃说着便亲自将樊嘉搀扶了起来“世子远来是客不必过于狗礼。对了晚间朕会设宴款待你这位贵客到时让令弟也一起来你们兄弟重逢应该自有一番体己话要说吧!”
樊嘉哪里知道这些话一多半是练钧如所教听得几乎出了一身冷汗连连道谢不迭至于姜偃后来问了些什么自己又是怎么答的他全都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出了隆庆殿时他的背心都湿透了目光中也充满了惊惧。
果不其然晚宴上大醉后的樊季借机撤起了酒疯大骂樊嘉为夺世子之位不择手段言辞极为激烈最后姜偃不得不遣人将其送了回去而樊嘉只能强颜欢笑和一群根本不认识的大臣敷衍着好不容易才捱到了晚宴结束心底对那位天子又多了一份认识。当然晚宴上最出风头的不是姜偃这位天子而是游走于众大臣中言笑无忌的练钧如而樊嘉想要看到的兴平君姜如却完全没有踪影。直到此刻樊嘉才隐约觉察到中州的局势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混乱。
晚宴过后练钧如悄悄来到了石敬的太宰府这些日子以来这个老人已经成了他最可靠的盟友。正是因为石敬的高手腕世家大族才一个个地回归了朝堂明里暗里提供了一次又一次支持否则练钧如几乎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撑得下去。但这一次石敬提出了一个让他惊愕万分但又无法拒绝的要求。
“殿下你应该知道如今的夏国已经全都乱了斗御殊敢于号令部属关闭边境那几座城池就代表他足有必胜的把握或者说他能够完全控制局面这样一来中升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就很可能破灭要知道光是一个篡位的汤舜允就已经很令人头痛了!殿下你上次曾经说过使尊有降下天威的能力那么不管怎样请你在春日祭典上显示一次大能!毕竟这才是使尊存在唯一的作用!”
练钧如顿时感到一颗心痉挛了一下然而瑶姬那久违的声音再次传入了他的耳中。思虑再三他终于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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