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泉州虽然有这样一群看穿时局选择躺平的软蛋,数量更大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弃自己费尽心血挣来的家产的商人们。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放弃利益选择苟且。
明军的确强大,明国的确强硬,但是,难道我们就真的只能躺平,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不,绝不!
不愿意接受这种局面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从身边人开始确定他们的心意,寻找愿意发起反抗的朋友们,然后再寻找更多的朋友们发起联盟,力求和明国财政部掰腕子。
要土地,找那些农村里的地主老财们,别来打我们的主意!
什么商业用地农业用地之类的,也休想让我们接受!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杀人父母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不共戴天之仇加诸我身,难道还想让我妥协吗?
商人们暗中进行大串联的同时,苏咏霖勒令朝廷吏部和复兴会中央组织部选派的行政司法官员们也陆续抵达泉州、广州开始搭建官府部门、正式接替原先南宋泉州官府的权力。
泉州州府、各县县府先后到位,复兴会主导的乡村政权的搭建也同步进行。
相比于泉州州府和各县县府到位的波澜不惊,乡村政权的搭建就显得相当的“激情四射”了。
泉州不单单只是一个港口,也有好些个县,也有数量不小的地主老财们,他们有的参与了海贸,有的则没有参与,但是共同点在于,他们都有很多的土地,也有很多的佃户。
他们也不单单是地主老财。
除了一部分人因为手眼通天人脉广得以加入到海贸行业中分一杯羹,大部分地主老财地位不高,分不到这杯羹。
可是眼睁睁看着人家挣钱也不是他们的性格,思来想去,地位低的地主老财们便另辟蹊径,通过供应生活物资、经营餐饮住宿行业来赚取泉州庞大的商业人口的钱财。
在平时,地主老财们通过压迫剥削佃户们获得数量庞大的米粮、肉食和蔬果。
然后,通过向泉州数量极大的商业人口提供这部分物资以赚取钱财——再有钱也要恰饭不是吗?
因为泉州商业发达,热钱流入多,所以物价不比临安便宜,地主老财们通过卖生活必需品提供后勤来赚钱,倒也跟在商业鬼才们身后喝了几口浓浓的肉汤,挺舒坦的。
他们同时也经营住宿行业,通过建设品质较高的商人旅店给商人居住,并且提供高附加值的优质服务,也是大把大把的赚钱。
当然了,针对高质量商业人口的高品质旅店不是谁都能建立起来的,要拥有一定的人脉的大地主才能做到。
在往日只有农民尸体的田野之间,一座又一座绞刑架被搭建起来,一具一具地主老财的尸体被吊在绞刑架上随风飘扬。
“谁说我们只能挨饿受冻?谁说我们生来卑贱?人人生而平等,谁敢高高在上?既然斗争已经开始,那么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胜利,或者失败!我们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告诉他们!失败,不属于我们!”
激情洋溢经验丰富的复兴会员们振臂一呼,带动了所有围观农民们的情绪,并且引导着这股火热的情绪将整個旧秩序燃烧殆尽。
接下来所做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轻车熟路,复兴会组织部选拔南下人才的时候,选的都是起码有三年基层工作经验的久经考验的老复兴会员。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基层工作的行家里手。
全新的统治秩序在泉州建立起来了,一个又一个村农会和乡农会建立起来,和到位的县官府、州官府达成联系,并且立刻开始恢复了对城镇生活物资的供应。
只不过这一次供应主体不再是地主老财们,而是农民组织农民管理的村、乡农会组织。
由此,底层农民终于第一次真正吃到了他们本就可以吃到的时代红利、政策红利。
他们真的拿到了钱。
明军雷霆万钧一般的行动震慑了不止一个人,泉州城内的本地商人们和外国商人们眼睁睁看着明军和明国官员们用难以预料的快速把泉州平定了。
商人们知道的不是很全面,但是大概基本上也知道明军下乡了,把敢于反抗的真正的地主老财们全给干掉了。
明国的清算行动明明白白的展现在他们的面前,一点也不遮掩,显得光明正大。
本来商人们还试图联合他们熟悉的地主老财们发起合作,一起对抗明国入侵,却万万没想居然是这样的剧情展开。
他们还想做什么吗?
他们还敢做什么吗?
他们的想法,林景春不在乎,林景春直接奔赴临安,找到了沈该,让他签了一份条约。
关于江南国商人正常进入泉州、广州做外贸生意的时候需要缴纳关税的条约。
条约中规定了江南国商人进入泉州广州等地做外贸生意的时候,不同的商品需要缴纳的不同等级的关税的量。
每一个江南国商人都要遵守这个规矩,否则,大明有权力绕过江南国官府,直接处置不交关税的江南国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