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捷军不犯错误,金兵们感到不愉快。
于是他们立刻就犯了一个错误告诉胜捷军该怎么犯错误。
他们直接用手中的武器开始对着军阵内的胜捷军士兵发起攻击。
遇到这种军阵的正确骑兵战术应该是避开军阵锋芒,不强攻,以轻骑绕行军阵,用弓弩射击军阵,一回不行再来一回,反复多次,直到发现步兵军阵的破绽为止,再发起重骑决胜冲锋。
可金兵们没有这样做,他们失去指挥,感到恐惧和不安,只想破开军阵快速逃跑,并没有反复作战的耐心。
而且说实话,这个战场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们发起反复冲击,他们已经失去机动力了。
于是他们就头铁,红着眼睛吼叫着直接攻击军阵,一副放手一搏拼命求生的架势。
他们冲到阵前止步,举起骑枪就是狠狠的突刺,或者挑,或者干脆的往下砸,试图在军阵的某一处打开一个缺口。
骑着战马居高临下的攻击态势使得骑兵就算一时停下来,也一样对步兵有着战术上的优势。
顶着大盾的刀盾手经历了严峻的考验。
那些长枪非常尖锐,而大盾并不总能周全的保护住他们,有些运气不够好的胜捷军士兵就被长枪刺中了。
长枪破甲而入,刺伤了他们,形状可怖的伤口喷出大量血液,惨叫声顿时在阵前响起。
有人痛苦的倒下,有人直接丧命。
或者被长枪挑飞了头盔,顿时心理防线崩溃,整个人瘫在地上缩成一团大喊大叫。
或者被狠狠砸在了头盔上,耳边一阵嗡鸣声,顿时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刀盾手一旦倒下,大盾也会倒下,大盾之后给大盾上刺刀、起到主要防御作用的长枪手就会面临最直接的威胁。
而眼下,一边是拼死一搏求生欲爆棚的金军骑兵,一边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激烈阵前搏杀的新兵们。
似乎胜捷军顿时被打入了劣势的处境。
但是也就在此时,苏绝和苏海生及时下达了飞火枪手点火出击的命令。
飞火枪是最新装备的制式武器,胜捷军训练的时间相当短,不过好在这个东西也就是正常的步兵长枪加了一个火药筒,只要会点火,并且及时把长枪伸出军阵之外就成功了。
此时战场上并没有什么风,对于使用火器比较有利,于是飞火枪手们纷纷从铁罐里取出藏火,点燃了火药筒的引线。
为了降低失误的可能,苏咏霖特意嘱咐工匠们把引线做的稍微长一些,给飞火枪手们留下更多的缓冲时间。
飞火枪手们点燃引线所需要的时间不一,大吼着鼓起勇气挺枪上前的动作也并不整齐划一。
有些士兵成功点燃引线,大吼着冲上前去。
有些士兵则因为过于激动而手抖,没能及时点燃引线,没能准时跟着战友们一起冲上前去。
赵启亮没来由的心里一松,差点整个身子都软了,赶快打起精神重新绷紧身体,也继续顶着大盾。
类似的一幕不断发生在两个军阵阵前。
不断有士兵痛苦的倒下,也不断有勇敢的士兵接替上来,用生命维护军阵的完整,就是不退。
他们知道,他们的主将正在看着他们,那个说要带着他们开辟新天地的主将正在看着他们。
他们的身边还有无数的战友正在一起努力。
绝对不能退让!
退让一步,满盘皆输,大家一直以来全部的努力都将化为飞灰!
坚持住!
战鼓声没有停下,象征着坚持作战的战鼓声隆隆敲响,胜捷军军阵巍然不动,没有一丝一毫要退却的迹象。
军阵依然稳固,而飞火枪头下的火药筒引线已然燃烧到了尽头。
就像是大号烟花汇演似的,一支又一支飞火枪的火药筒成功引燃,剧烈的火焰从枪头向外喷发出一丈多远,狂暴的火焰直接攻击了金军骑士和他们胯下战马。
于是金军骑兵们尚未反应过来,就脸接了飞火枪的攻击。
对于某些倒霉蛋来说,脸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们穿着铁甲戴着头盔,但是大部分人在面部和眼部并没有直接的保护,也没有反应过来那怼到面前的大枪到底是何方神圣,而后火焰就迎面而来……
剧烈喷发且高温的火焰灼伤了骑兵们。
但更主要的是灼伤了个子高目标大的战马。
人怕火,马更怕火,金军骑兵所用的战马可没有接受过与火焰相关的训练。
胜捷军军阵前大量火焰忽然喷发而出,场面极为壮观、炽热,还很刺眼,火药筒喷发出一道一道的火焰,宛若一条一条呼啸着的火龙,灼烧着靠近军阵试图破阵的金军骑兵。
军阵前于是上演了一出真正的人仰马翻的惨剧。
人的惨叫,马的嘶鸣,火药筒喷发火焰的声音,共同构成了这一曲悲怆的战场进行曲。
苏咏霖很仁慈,他从来不喜欢人死掉,但是如果死掉的是敌人,他会强忍住自己的慈悲之心,擦干泪水,反手一波超级加倍。
火焰喷发殆尽,发起反击的时机到了。
军阵可以放弃远程打击和魔法打击,结阵列进,彻底消灭掉这支金军了。
来自主帅的进军鼓声响起,所有人都清楚,发起反击夺取胜利的时刻已经到来了。
拨开阵前烟雾,随着隆隆战鼓声,剧烈的喊杀声响彻云霄。
防御许久的士兵们仿佛知道了自己即将迎来胜利,将之前被压制的恐惧和紧张转化为怒火,用几乎可以撕破喉咙的声音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