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师,已经戒严。
猎猎军旗,迎风招展。
头戴大檐帽,穿着灰色军装,腰束牛皮带,腿上扎着绑腿的新军战士们,在军旗的指引下,迈着整齐的步伐,杀气腾腾的绕城一周。
“咚咚咚……”在清脆小鼓的伴奏声中,将士们的牛皮军靴,狠狠的敲击在大青石板上,发出令人惊恐的轰轰声。
明媚的阳光之下,成片刺刀组成的惊天杀阵,散发出夺目的凛凛杀气。
刺刀丛林,每向前迈进一步,大地都跟着颤抖一次。
一队将士过去之后,紧随其后的是,火炮的长龙。
又一队将士过去之后,依旧是散发着狰狞死气的火炮长龙。
整齐的步军方阵,夹杂着火炮的打击力量,周而复始。
一队一队的将士,从各大王府的门前经过。可是,王府的大门始终紧闭着,压根就不敢打开。
“呀,好威武的队伍!”
“是啊,就算是当年辫子兵入城时,也无法相提并论啊!”
“唉,老兄,慎言,慎言。”
四周的人,仿佛躲避瘟疫一般,四散而逃。
经过几千年的教化,莫谈国事的恐惧感,已经深入骨髓。
负责沿街戒严的步军们,一个个握紧了枪杆,低着头,站得笔直,惟恐冒犯了战无不胜的新军将士们。
实话说,玉柱安排这场入城式,一是宣告,京城里即将有新主人了;二是震慑住各怀心思的步军将领们。
步军衙门的人,大多是隆科多提拔起来的,玉柱对他们并无深恩。
无恩则心不齐,乃是必然。
短期内,玉柱也不可能个个加官晋爵,人人重用。
所以,让强军绕城一周,主要是威压隆科多的人。
先声夺人,顺带着让满洲的旧勋贵们,睁大狗眼看清楚了,玉柱的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当年的董卓才带了几千人进京而已,却很快就控制了北军和南军,反而成了大汉帝国的新主人。
没文化的董太师,尚且可以成事,何况玉柱呢?
入城式结束后,第三标的新军,从罗兴阿的手上,接管了皇宫的防务。
玉柱不是没文化的大将军何进,他比谁都清楚,宫闱之变,往往才是最要命的头等大事。
岂有维护死人,而得罪活人的道理?
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由于太皇太后的干预,真正的顺治遗诏,早就被烧成了灰烬,根本就没机会大白于天下。
听见叫马齐来,张廷玉便猜到了玉柱的心思。
但是,张廷玉十分乖觉的站在了玉柱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吭半声。
玉柱进入内阁之后,邬思道被正式任命为委署内阁学士,协助文德纳处理内阁典籍厅的事务。
旨意是张廷玉拟的,印玺是牛泰亲手盖上去的,合法的不能再合法了!
如今的眼目下,玉柱到哪,那里就是行在啊!
这话张廷玉心里有数之极,楞是闭紧了嘴巴,半个字也不敢吐露出来。
原本,张廷玉以为,邬思道知道的太多了,必死无疑。
谁曾想,玉柱竟然不怕污点将来曝光出去,大白于天下。
张廷玉偷偷的看了眼玉柱的侧脸,原本悬着的心,也踏实多了。
在庙堂之上,斩杀敌人,那是常态,不足为奇。
但是,玉柱不仅轻轻的放过了满肚子都是机密的邬思道,而且,重用他为内阁学士,这就很能说明胸襟问题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以张廷玉的渊博见识,玉柱将来成其大事的可能性,已经被拔高到了九成九以上的超高比例。
不大的工夫,马齐来了。
张廷玉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十分好奇,马齐再次来见玉柱之时,会是何等表现?
长揖到地,放在当下,好象不大合适了吧?
扎千,好象也差点意思吧?
下跪,仿佛太过尊重了吧?
张廷玉翘首以盼,就等着看马齐的好戏了。
此时此刻,张廷玉的心态,就像是已经挤上了末班车的上班族,看着车下挤不上来的人,大声喊道:“满了,满了,别挤了,再挤也没用了。”
已经上车的优越感,格外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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