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谁敢这么欺负恩和啊?”玉柱怒不可遏的质问隆科多。
孙承运却一把拦住了玉柱,赔着笑脸,对隆科多说:“若是旁人发了话,我不仅不可能答应,反而要抽他大耳刮子。既是义父您老人家的意思,成,不就是个姬女嘛,我愿意礼让。”
隆科多不悦的瞥了眼玉柱,对于孙承运的识趣,却极为满意,夸赞道:“好,就冲这个,将来你若是有了难处,只管来找我。”
“阿玛,简直是岂有此理?”玉柱真的怒了,打算干脆和隆科多撕破脸皮算了,却被孙承运死死的抱住了胳膊。
“哼,谅你也不敢忤逆。”隆科多见玉柱气得不轻,自知理亏,索性抬腿就走。
等隆科多刚刚迈步走进垂花门,忽然转身一笑,说:“柱儿啊,你还不如恩和沉得住气啊。哼,我不过是逗你们耍子罢了,可千万别当真呐。”说罢,转身就走。
玉柱却心里有数,老四又出毒招了,故意教唆隆科多使坏,想刺激他犯错误。
眼看着老皇帝的龙体,一天天的不行了,值此关键时刻,佟家父子若是反目成仇了,对谁最有利,还用问么?
孙承运明明心里在滴血,反而主动安慰玉柱:“无妨的,只要你好,我就一定好。你不好,我也跟着完了。在义父的跟前,受点小小的委屈,没啥可怕的。”
这话的内涵,可谓是异常之丰富!
于无声处听惊雷,玉柱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正所谓,由小处见大。
隆科多的异常举止,提醒了玉柱,老四即将有所行动。
时间,不等人。
时间,在弘皙这一边。
时间,也在玉柱这一边。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曾想,孙承运真的把赛西施,送给了隆科多。
至于,隆科多想自己留着享用,还是转送他人,老孙就管不着了。
等玉柱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
玉柱总不能带着人,冲进隆科多的院子去抢人吧?
“老孙,真的是委屈你了。唉,你我手足之间,就不说废话了。”玉柱紧紧的拉住孙承运的手,用力的摇了很久。
“拟旨来看。”老皇帝自感时日不多,有些准备工作,必须加速了。
玉柱跪到角落的小几子前,提笔在手,不费吹灰之力,弘皙承袭和硕理亲王的旨意,便成功出炉。
老皇帝现在看折子,也已经有些吃力了,便让玉柱完整的念了。
玉柱念完了旨意的初稿后,老皇帝凝神想了想,又说:“还是先晋爵理郡王吧。”
“嗻。”玉柱弃了旧稿,重拟新稿。
老皇帝在刘进忠的搀扶下,坐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提笔在手,在旨意上,写了个歪歪扭扭的可字。
上谕明发之后,一石激起了千重浪!
弘皙,既是皇长孙,又是皇孙里边,唯一的郡王。
实话实说,除了没有正式立为皇太孙之外,该有的位分,也都有了。
这就像是,北宋的皇帝,命哪个儿子为开封尹,就是顺理成章的储君一般,极具象征意味。
如今的局势,可谓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明眼人都知道,弘皙被正式册立为皇太孙,为时不远矣。
“东翁,您以前就说过,山陵崩塌之前,今上不可能正式册立弘皙为皇太孙。”周筌抖开折扇,笑道,“这个理郡王,妙就妙在,啥都说了,却又像是啥都没说。”
玉柱点点头,说:“皇上两废太子之后,就不肯再立新太子,怕的就是南宫夺门之变或是玄武门之变。你说的一点没错,传位给谁的事儿,一定都在遗诏之中。”
周筌轻声笑道:“今上已无能力亲笔题诏,可以做手脚之处,唉,实在是太多了呀。”
两个人相视一笑。
老皇帝只要不闭眼,就不肯交权的坏毛病,符合人性的逻辑。
实话说,老皇帝若是公开告诉大家,遗诏必须为他亲笔所书,玉柱的麻烦事肯定不会少。
现在好了,老皇帝已经无法提笔了。所谓的传位遗诏,还不是由最终的胜利者,任意的书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