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隆科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帮着玉柱打圆场:“嗨,儿子慢慢的大了,再抱来抱去的,成何体统?”
“爷,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玉柱他就算是八十岁了,我也是他的亲娘,他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我还不能抱了?”李四儿竖起柳眉,怒瞪着隆科多。
隆科多心里一虚,立时泄了气,赶忙陪着笑脸说:“能抱,能抱,你随便抱,还不成嘛?”
因李四儿没办法光明正大的进入一等公府的佟家大门,隆科多心里始终存着浓浓的愧疚之情,也就一直纵着李四儿。
这纵容的时间一长,隆科多也就习惯成自然的怕了李四儿,让李四儿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
乖乖坐在一旁的玉烟,忽然笑嘻嘻的说:“阿玛,额涅,哥哥是不是该说媳妇儿了呀?”
“啐,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知道什么叫说媳妇儿么?”李四儿没好气的横了眼玉烟。
隆科多得了提醒,反而想起一件事来了,便抬手指着玉烟,笑着对李四儿说:“提起说亲,倒是有人看上了咱们家的小妞妞了。”
“阿玛……”九岁的玉烟已经朦胧的懂了点事儿,她霍的站起身子,迈开小短腿,一溜烟的羞跑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不容丝毫的错谬。
私相授受,婚前失贞,皆为奔也。
李四儿似笑非笑望着隆科多,不以为意的说:“咱们家的玉烟儿才多大呀?身子骨还没抽条呢。”
隆科多笑眯眯的说:“今儿个进宫觐见,出来的时候,恰好遇见了内大臣费扬古进宫,他特意拉着我的手,隐约透露出了想结成亲家的心思。”
“费扬古?”李四儿一直宅在家里,并不清楚朝中大臣们的家世,显然是没有听懂。
玉柱倒是晓得,朝里有几个叫费扬古的大臣,只是,并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满洲老姓下的费扬古?
“乌拉那拉家的费扬古。”隆科多故意不说清楚,就是想逗李四儿急上一急。
说句心里话,李四儿发急的时候,那股子别样的辣劲儿,让隆科多爱极了。
隆科多这么一说,玉柱就知道了。
为啥隆科多这么得意呢?因为,乌拉那拉·费扬古,不是别人,正是四阿哥嫡福晋乌拉那拉·兰清的亲爹。
“嗻。”
玉柱见隆科多看朝他看来,便摇了摇头,说:“戴铎再有身份,您亲自接待已经给足了面子,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隆科多想想也是,连胤禛都要唤他一声舅舅呢,他亲自接待胤禛的门下包衣,已经是大大的赏脸了。
等隆科多走后,玉柱没有丝毫犹豫的叫车出了门。他估摸着,戴铎很可能会向隆科多提出见他。
继续待在家里,恐不好推托,不如一走了之,免得动心思的去编理由解释什么。
距离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的山陵崩,还早得很,何必现在就和四阿哥走得太近呢?
玉柱出了趟远门后,李四儿对他的管束,明显宽松了许多。
所以,这次乘车出门,玉柱的身边只跟了哈哈珠子牛泰,胡彪及吴江、吴盛两个心腹小厮。
四九城的内城,禁止商户开铺子营业,大街上只有挑着担子的小商小贩。
说实话,内城除了皇宫之外,就是各个大衙门,真没啥好逛的。
就算是不能进的皇宫紫禁城,玉柱当年驻京的时候曾经陪着各路贵宾们,去过不下三十次之多。
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必须要陪贵宾们去游览,他自己都已经腻得想吐了。
牛泰这小子太过于实诚了,他当着玉柱的面说,演马场里的十几匹骏马,看似龙精虎猛,实际上都被养废了,再难经得起长途的奔驰。
玉柱索性驱车去了外城的骡马市大街,打算给牛泰买一匹真正的上等好马。
四九城内外,有个鲜明的特点,胡同特别多。
比如说,绳匠胡同,烂面胡同,羊肉胡同等等。
马车出了宣武门,到菜市口左拐,就到了骡马市大街。
只是,玉柱的马车,刚进骡马集市不久,马车附近的各种马骡,突然焦躁不安起来。
有的骡子,天生胆小,已经吓得直拉稀屎。有的驮马,腿一软,直接趴地上了。
原本很安静的几匹竣马,突然刨着蹄子,嘶鸣不止。
马市上的人,都感到很奇怪,莫非是畜牲们,都中了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