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义坊,宰相府门外。
几个门倌有些惊讶的发现,小姐的马车围着宰相府已经转了两圈。
不对,加上这圈已经是第三圈了…
颇有一种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既视感。
马车当中,秦亦款款而谈。
古月容仰着明媚的脸颊,认真倾听。
按照古月容的吩咐,秦亦讲的都是一些老家淮阳县的事情,比如那里的风土人情,那里跟京都的差异,以及秦家这些年的境遇。
其实都是很简单、微小的事情。
本来秦亦还以为,古月容就是单纯生气,故意问他这些七零八碎,拿他开涮,可古月容听得却格外仔细,中途还会询问。
因此秦亦也变得认真起来。
某时莫刻,看着一脸期许的古月容,又联想到她的身世,别看她生活在京都,一身光环,或许这些年来,她过得并不如自己好。
这也是她对淮阳如此感兴趣的原因?
又或者,她真的想嫁到淮阳去?
秦亦不敢再多想,因为哪怕因为怜悯生出偏爱之心,此时此刻的他,也不能保证什么。
基于此,倒不如做个木得感情的机器。
当马车在怀义坊内,顺着宰相府的轨迹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古月容抬起头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秦亦见状,立马问道:“古小姐,现在能聊聊那三千两的事了吗?”
“不能。”
“为何?”
“不是跟你说了吗?心情不好,聊不了。”
“可是…”
秦亦眼睁睁的看着古月容的眉头,从紧皱到舒展,嘴角从轻抿到上扬,你告诉我心情还不好?
“古小姐,我怎么感觉你心情不错呢?”
“你感觉的感觉,只是你的感觉,心情好不好是以我的感觉为准,你感觉的不算。”
古月容一脸轻松。
此时,马车已经来到宰相府门外,停了下来。
“那古小姐心情何时能好?要不等古小姐什么时候心情好了,通知我一声?”
古月容一听,眉心轻拧:“像刚才这样,或许我的心情明天就能好了,否则,也可能再过十天半月也好不了呢!”
于是当他提出把宁国韬放在礼部时,立马获得了一众文臣的赞成,并且放进了主客司。
目前大梁表面上看一片虚假繁荣,并不像南楚和东齐一样战事不断,唯一的战事也就只有跟北疆在边境上的小冲突而已。
而礼部的主客司主要负责少数民族及外国宾客使节的接待给赐之事,大梁境内诸事和平,就连像南楚使团这次出使的活动都少之又少。
因此在许多人眼里,主客司是個清水衙门。
哪怕镇国公之子进去,也翻不起太大浪花。
于是,宁国韬便顺理成章的进了礼部。
“少爷。”
这个时候,镇国公府管事来到门口,跟秦亦点头打了声招呼,开口道:“老爷差小的来问问,秦公子可否回府?”
宁国韬一拍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
遂拉着秦亦往前厅走。
路上一问才知道,原来下朝之后,定国公携家人一起来了镇国公府上,意在祝贺宁国韬入仕。
定国公和镇国公是大梁仅存的一等国公,当初两人共同在战场上厮杀,立下赫赫战功,在朝中众臣当中,两人才是交心之友,平日里就很亲近,这个时候过来倒也合情合理。
而秦亦住在镇国公府,同时在朝堂上又引起不小的声音,定国公过来,自然想见见他。
秦亦听后,也稍稍重视起来。
“爹,魏伯,秦兄弟回来了!”
随着宁国韬的介绍,秦亦也走进前厅。
前厅上首的太师椅上,一位身材比宁忠略矮又略胖、但眼睛却极为有神的中年男人端坐在宁忠身边,跟彼时的宁忠一样,他的身上也自带一股肃杀之气,这种气势是从战场上浴血拼杀而来,寻常人求而不得。
“伯父,小侄回来了。”
秦亦并不慌张,先是跟宁忠打过招呼,随即看向旁边的矮胖男人,拱手作揖道:“晚辈秦亦,见过魏国公!”
此人便是大梁国内,跟镇国公宁忠齐名的,定国公魏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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