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说是要在百花洲设宴请客,事实却是自己在百花洲受到了热情款待。她也终于见到了耳闻已久的平阳伯,这个五十开外身材高大的男人胖得像个球。裘家是靠军功被封的爵,大龑建朝这才几年,这个昔年征战沙场的男人便发福到如此程度,可见称霸一方的日子委实是太惬意了。
百花洲富丽堂皇的荟英厅,丝竹盈耳群美蹁跹。长安高踞主座之上,下面右边依次坐着裘氏父子和几名当地富户,陈若霖沾了与她同来的光,坐在她左手边第一位,下面才是郡守孟衢和其它富户。龙霜和吉祥照例一左一右站在长安身后。
酒过三巡,长安挥挥手让歌舞退下,道“百花洲闻名遐迩,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孟衢道“安公公从盛京而来,见多识广,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小把戏,自然也只有贻笑大方的份了。”
“小小把戏杂家可不敢这般认为。若不是有陈公子在,你们这百花洲的小小把戏,可就要了杂家的命了。”长安目光扫过裘氏父子,神情散漫。
“安公公,这中间必有什么误会”裘昊看了眼对面的孟衢,试图向长安解释。
“杂家也这么想,要说杂家与你们裘家还有扬州周氏那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又为何要联合起来要取杂家性命呢所以杂家细细审问了周景深,他的供词,却是让杂家更加无法理解了。”长安长指端着酒杯,唇角抿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身子斜斜地倚在右侧的扶手上。
孟衢闻言忙道“安公公,这一面之词,不可尽信啊昨日丽华轩一案,因未能留下证人证言,迄今为止下官和裘伯爷裘都尉都是一头雾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亟待安公公为我等解惑。”
长安点头道“孟大人说得是。周景深吴王世子,若不是与裘家交情深厚,怎敢明知杂家来了普阳郡却还那么大胆子逗留在百花洲所以他说一切均是他一人所为,裘都尉毫不知情这样的一面之词,杂家确实不能尽信。”
此言一出,裘家父子和孟衢表情顿时都僵硬了。
令人尴尬的静默中,陈若霖忍不住笑出声来,愈发显得这一幕极具讽刺意味。
“怎么陈公子觉着杂家这话很可笑”长安垂眸看向陈若霖。
“不敢。”陈若霖放下酒杯,仰头向长安笑道“不过是我久未见如裘都尉孟郡守这般诚实正直之人,一时乐而忘形,还请千岁见谅。”
“诚实正直”长安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忽的抬头问裘德仁“裘伯爷,杂家听闻平阳伯府里有个院子,里头养着许多十岁以下的女孩子,有这回事么”
谁也没想到长安会在这等场合直截了当地问出这种问题,裘氏父子和孟衢脸色都有些尴尬。这话题太敏感,孟衢唯恐自己一时不慎又落入长安的文字圈套里,遂矜持地闭紧嘴巴不准备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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