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馆主挂心,我一切都好,不过你这里倒似有些不好,怎的这般冷清?”陈若霖问。
中年男子叹气道:“还不是因为长安那个太监来了,听闻他虽是无根之人,却爱往这等花街柳巷来,稍有些身份地位的,哪还敢在此逗留?早退避三舍了。说到这个,红爷您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
陈若霖道:“实不相瞒,我是奉家父之命,前来迎接这位要去福州巡查盐道的巡盐使的。”
中年男子目瞪口呆,道:“迎接?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陈若霖笑着回身看了眼长安,别有所指道:“这福州她横竖是要去的,引狼入室,也总比被她破门而入的好。”
他身形高大,将跟在他后面的长安遮了个严严实实,这一侧身,中年男子才看到他身后还站着一人,当即眉头一皱,疑虑地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心肝。”陈若霖接话。
中年男子:“……”
长安:“……”
“比心腹更重要一些的人,姓九,馆主称她小九便可。”在中年男子的实力懵逼与长安的死亡凝视中,陈若霖忍俊不禁地将话补充完整。
姓九?你才姓九!你一户口本的小九!长安好久不曾尝过这等憋屈滋味,为大局计又不便发作,真是憋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哦,九公子。”中年男子彬彬有礼地向长安拱了拱手,长安回了礼,他这才对陈若霖笑道:“红爷对爱重人才的比喻,还真是别出心裁。”
“独具匠心者,为人处事自然能不落窠臼。”陈若霖自负挺直脊背,仗着身高出众一副鹤立鸡群睥睨众生的模样。
此番长安倒是没被他这自恋模样给恶心到,而是隐约意识到,这个陈若霖与她见面至今,一言一行仿佛都向她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他知道她是女人。
若这不是她的错觉,那么之前与她素未谋面的他到底是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一点的?
他是与慕容怀瑾有涉,还是与慕容怀瑾上头的那个人有关?抑或,是圆圆告诉他的?她虽从未在圆圆面前承认过自己是女人,但以圆圆的聪慧,有所猜测也不奇怪。
中年男子自然对陈若霖又是一番恭维,陈若霖见长安眼睫微垂目光沉凝,显然思绪已不在此,便问中年男子:“周兄在吗?”
他没有指名道姓,中年男子却似知道他说的是谁,立即道:“在,红爷此番来此,是为见他?”
陈若霖颔首。
“世子……”中年男子刚说了两个字,猛然想起长安在场,急忙打住话头有些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陈若霖道:“无妨。”
中年男子这才松了口气,道:“周爷在丽华轩,我这便带红爷过去。”
“不必了,那傅瑜得罪了我,被我杀了,尸体还在码头那边,馆主自去处理一下吧。”陈若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码头那边刚被他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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