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干脆背过身去了。
长安轻笑一声,道:“陛下没什么吩咐的话,奴才告退。”
“且慢。”慕容泓又转过身来,颊上红晕未褪,看着长安道:“从今日起你晚上还是住回宫里来吧。”
长安想了想,万一赵枢准备动□□急跳墙,还真有可能对她下手,这种枝节还是不要旁生的好,于是就应下了。
慕容泓见她答应,又高兴起来,问:“晚膳可用过了?”
长安慢吞吞道:“还未,这不您拉着奴才在这儿寒暄呢么。”
慕容泓面色一赧,低声道:“你想吃什么?朕让广膳房去做。”
“广膳房都是按着您的口味做菜,清汤寡水没滋没味的,还不及街边小贩做的云吞好吃。算了,奴才随便对付下就行,不劳陛下费心。”长安并不领情。
慕容泓黔驴技穷留人不住,眼巴巴看着她走了。
长安料想得没错,赵枢很快得知了龚麟被抓且朱墨舜一行此番来盛京就是要用龚麟与长安做交易之事。朱墨舜虽受得住严刑拷打,可他下面的两个仆从受不住,他们虽不知道核心秘密,可他们吐出来的鸡零狗碎的消息也足够赵枢他们拼凑出这个真相了。而更令赵枢揪心的是,他没能问出龚麟的下落。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赵枢前所未有地清楚意识到,慕容泓,包括他手下的那个太监长安,真的留不得了。
至于同样知道此事的赢烨,有陶夭在,一时半会儿还不用去担心他。
慕容泓既然已知神羽营的存在却不直接发难,一来可能因为还不知神羽营究竟在何处,二来么,应该是担心直接和他对上引起朝局动荡会给旁人可乘之机。而正是他的这两点担心,让他赵枢还有余地力挽狂澜。
要杀慕容泓不难,难的是,慕容泓死后,皇位不能落到端王慕容寉身上去,必须由赵宣宜所出之皇子继位。只是,赵宣宜有孕才区区两三月,慕容泓若是在此时出事,结局难料。
所幸慕容泓秉承慕容氏的老传统,在寿辰一事上过九不过十,今年他刚好十九岁,要大办寿宴,如果趁各地刺史与藩王入京贺寿之际发难,胜算又要大上许多,有这些人质在手,就不担心各地势力趁机生变了。
赵枢算盘打得哗啦哗啦响,慕容泓又岂会躺平了任他算计?
他前脚刚上疏提议皇帝继位后这第一次寿宴定要各地藩王亲自来京赴宴,以便新帝与宿将联络感情,长安后脚就抓了他阵营里的两名官员。
袁冬这几个月工作做得十分出色,加上大笔的金银撒下去,盛京的监视网络也逐渐成型,所以长安要依法逮捕甚至罗织罪名构陷三两官员,还真没什么难度。
这件事就似皇帝与丞相拉开战幕的一个信号,之后的一个月中,内卫司又陆续抓了四五名大臣,从地方到盛京,无一例外全是赵枢的羽。这些人既然攀附丞相,平日里自然坏事没少干,一抓一个准。更可怕的是,长安不仅抓人,她还着手编纂了一部《罪臣录》,扬言要收录大龑自开国伊始所有罪臣的名姓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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