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上前几步蹲下身搭了搭郭兴良的颈动脉,已经没有博动了。
“怎么回事?”她起身,问何成羽。
何成羽自责道:“都怪属下办事不利,属下带人来到此处,先控制了外头的护院和仆役。这人大约听到屋外的打斗与叫嚷声,是故属下们寻到此处时,他也正好开门要出来,属下当时就将他扭住了,不料他身后突然窜出来一女子,拿着那佛像就往他后脑勺上招呼了一下,属下制止不及,遂酿此大祸。”
“人是我杀的,与旁人都无关,你只将我抓去交差便是。”一旁的薛红药终于回过神来,黑漆漆的大眼望定长安,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然模样。
长安瞥她一眼,将何成羽叫到屋外,道:“派人去京兆府报案,另外,和看到事情经过的兄弟们打好招呼,就说你们到这儿时,那姑娘昏迷在床上,这人倒在地上,已然没气了。京兆尹若有什么疑问,让他来找我。”
何成羽领命。
长安这才回到屋里,对薛红药道:“你,跟我走。”
她衣裳破了,长安令何成羽将屋里铺在桌上的海棠红桌布扯下来给她披上,结果薛红药皱着眉头将桌布扔得远远的。长安遂不管她,回身往院外走。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回去,车内一时静默无语。
“现在知道怕了?”长安瞧着一旁薛红药想要抱住双臂却又强忍着的模样,淡淡道。
“我没怕。”薛红药硬邦邦地给她顶回来,唯恐她不相信,又补充一句“不过杀了个畜生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长安嗤笑一声,道:“你有本事嘴硬,你有本事脸别白啊。”
薛红药瞪她一眼,别过脸去不理她。
这姑娘大概永远不知道妥协两个字怎么写,这般脾气性,能活到现在也算个奇迹。
她不看她,正好方便长安观察她。
她的个子比纪晴桐要矮上一些,纪晴桐是小巧的鹅蛋脸,柳眉杏眼美得温婉,薛红药却是标准的瓜子脸,眉目张扬鼻梁瘦直,漂亮得有些锋芒毕露。骨架子看上去比纪晴桐还要小一些,纪晴桐是恰到好处的高挑苗条,她却是得天独厚的精致玲珑。
出身低微却又有如此姿色的一个女子,想必这十多年来过得甚是不易,人性的阴暗面见得多了,又无力反抗,所以便养成了这样一副人憎狗厌的性。
瞧着她唇角尚带着一丝没能拭干净的血迹,露出袖子的手腕也是瘀痕斑斑,想必在何成羽他们赶到之前颇受了一番折磨。杀人她应该是头一遭,但眼下看来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过激反应,这般姿色心性,若能将性稍微打磨一下,倒是可以派大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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