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的婚期已经定了, 就在年后,正月十八。
皇帝大婚不比平民,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还有告期等等, 每一道程序都很繁琐。虽然大部分事情都由太常主持, 但自然也少不得司宫台和尚春台的配合。
十二月的冰天雪地里郭晴林拖着长安奔波忙碌,谆谆教诲:“有机会就赶紧学, 命长一点, 你还能再主持一次。”
长安擦一把冻出来的鼻涕, 骂:“卧槽, 谁稀罕!”
郭晴林:“你又不是马, 卧的什么槽?”
长安:“……”
忙到十二月底,眼看快春节了,郭晴林累得够呛,恰帝后大婚的长秋宫慈元殿也布置得差不多了, 郭晴林便道还有不足年后再说。
长安终于松了口气, 从后苑出来, 看到被大雪覆盖的梅渚和雪浪亭, 她心中似也被大雪厚厚地盖了一层一般, 有种冰冰凉凉的窒闷感。
打发随行的几名小太监先回去,她独自走进梅渚之侧的梅林中, 看着镶冰嵌雪却也不减半分艳色的梅朵, 忽觉这人与花,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春夏的花, 长在三月的春风里, 开在五月的艳阳下,那是命。秋冬的花,长在九月的冷霜下,开在十二月的冰雪中,那也是命。除了适应环境,别无它法。
她也一样,适应环境,努力地生存下去,是她现在唯一能做、也应该做的事。谈场恋爱什么的,不仅浪费时间牵扯精力,最重要的是,慕容泓绝非是谈恋爱的好对象。不仅他不是,可能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都不是,所以,还是算了。
她用手搓了搓自己冻僵的脸,蹲下身子捏了个雪团子,然后在没踝的雪地中滚啊滚,滚成一只大雪球,又如法炮制滚了个小雪球,两个雪球摞起来,又找了两个小石子嵌在小雪球上,一个雪人便堆好了。
长安解下自己的帽子,往雪人脑袋上一扣,然后退后两步抱着双臂打量着它,知道自己迟早会变成这样一个“人”。
耳边传来脚踩在积雪上所特有咯吱声,长安一回头,却是慕容泓带着长福和松果儿两个过来了,她忙向慕容泓行礼。
慕容泓径直走到她堆起的那个雪人旁,长安想起自己帽子没戴,做奴才的怎么能在陛下面前衣冠不整呢?于是便上前想从雪人头上把帽子拿回来。
慕容泓一手搭上她的帽子,对长福与松果儿两人道:“挺有趣的,在旁边再堆一个。”
长安疑虑地看他一眼,不知他意欲何为。
长福和松果儿很快就在长安堆的雪人旁边又堆了一个雪人。
慕容泓解下自己身上那件蟹壳青隐梅花纹毛领斗篷,披到雪人身上。
两个雪人比肩而立,一个戴着长安的帽子,一个披着慕容泓的斗篷。旁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长安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