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成功地拖住了钟羡给慕容珵美留出了捡纸团的时间。得到丢纸团的小太监汇报,确定慕容珵美拿到了那个纸团之后, 她得意地回到了甘露殿。
钟羡一离开, 她马上关闭撩汉模式, 转而又投入到讨好慕容泓的千秋大业中去, 在龙榻前端茶喂药嘘寒问暖。
“今日这两人的言论, 你赞成谁的?”慕容泓服过药后屏退众人,独留长安在榻前, 问。
长安不假思索:“钟羡的。”
“理由?”
长安笑眯眯道:“恢复科举,以钟羡的才学必然一举中第,说不定名次还不低。到时候, 陛下就可以给他封官,派他去兖州啊。如此,即便太尉想袖手旁观, 也不可能了。”
慕容泓目光柔澈地看着长安,良久, 唇角微微弯起, 道:“长安, 你可知道为何朕会对你另眼相看么?”
长安抬起下颌,骄傲道:“知道, 因为奴才总能与您心意相通不谋而合。”
慕容泓笑意不改,道:“错了。因为朕从未见过哪个人如你这奴才一般喜欢自己给自己挖坑。即便鼠辈与你相较,只怕也是要稍逊一筹的。”
长安:“……”自己给自己挖坑?这厮什么意思?她方才只是在说钟羡啊, 什么时候又给自己挖坑了?
慕容泓也不解释, 道:“好了, 出去哄哄刘汾吧。他继子的命虽是保不住,但眼下,报仇的机会却是来了。”
“哦……”长安转身慢吞吞地往外边走,走不了几步又突然回身,趴在榻沿道:“陛下,奴才到底给自己挖了什么坑嘛!”
慕容泓一指头弹在她额上,笑斥道:“快去!”
长安被他弹得又痛又痒,忍不住摸着额头冲他呲了一下牙。
慕容泓眉梢一挑,再次抬起手。
长安忙不迭地捂着额头溜了。
目送她消失在门外,慕容泓唇角的笑意不知不觉淡了下来。他收回目光看着帐顶。
心意相通不谋而合,谁说不是呢?只不过,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于他而言,始终是柄双刃剑。伤人或自伤,全在一念之间。
长安在殿外的海棠树下找到了失魂落魄的刘汾。自昨天最后一次去向太后求情失败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今天更是连长禄没来当差都没察觉。
“干爹。”长安走过去,叫他。
刘汾心事重重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知道,干哥哥的命,或许真的是没办法保下来了,您……节哀顺变。”长安抑着一丝难过道。
节哀顺变?继子被杀全家流放,这样的深仇大恨,到底要怎样才能节哀顺变?他的余生就像宫里其他无根无底的太监一样,已经完全没有了指望。
想到这一点,他简直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对寇蓉那老贼婆的恨支撑着他,他都未必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刘汾恨恨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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