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时一样,焦爷重又回到口袋里,珍珠带着另外的几个人,送焦爷离去。
美兰居里重又恢复平静,周扫尘的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下没有说话。
她想对颜雪怀说的是,你和焦爷是久别重逢的兄妹吧,你们两个简直太像了。
二里胡同的宅子其实不是焦爷的家,而是他的乳母蔡嬷嬷的家。
蔡嬷嬷看到一身是伤的焦爷从口袋里钻出来,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蔡嬷嬷流着眼泪说道。
焦爷摇头:“我没事,都是皮外伤,让顺子去叫个嘴巴严的大夫吧。”
顺子是蔡嬷嬷的小儿子,只比焦爷大三个月,是他的乳兄。
蔡嬷嬷心疼地看着焦爷;“少爷啊,你还是回家去做生意吧,不要再管外面那些事了,你看看这一身的伤,唉。”
焦爷心想,他这一身伤可不是被外面的混混打的,当然,他还不能解释,总不能告诉蔡嬷嬷,他是被一个恶婆娘打成这样的吧。
对了,恶婆娘还送了一份礼物。
礼物还是口袋里,蔡嬷嬷帮他从口袋里找出那个卷轴,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怎么放在口袋里面?”
焦爷笑着说道:“乳娘放心,我这是找到了一门好生意,这是做生意需要用到的资料。”
蔡嬷嬷心下略松,少爷有说有笑的,看来事情是解决了。
焦爷的笑声却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展开的卷轴。
狗屁资料,狗屁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这分明是一幅画。
画上一个男人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伸脚踩在男人的脸上,无情践踏。
那男人在女人的脚下,居然还露出一个至贱无比的笑容。
画上明明是两个人,可是女人却只是背影,而那个男人却是五官清晰。
焦爷大张着嘴巴,他看过无数张男人女人的画,或坐,或卧,或一个坐一个卧,或一个卧一个骑在另一个身上,可是他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踩男人,还是脸,是脸啊!
焦爷瞪着画上的男人和女人,脸颊发红,心跳加快,呼吸越来越急促,蔡嬷嬷察觉到哪里不对,走过来伸手去摸焦爷的额头:“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发烧了?”
额头不烫,可是......蔡嬷嬷看到了那幅画!
“少爷,这是......”
没等蔡嬷嬷说出后面的话,焦爷一把捂住了蔡嬷嬷的嘴:“别说,和谁都不能说!”
蔡嬷嬷心疼啊,她视如己出的少爷竟然是被女人打成这样的。
两行热泪从蔡嬷嬷眼眶里滚落出来,焦爷松开手,却又把一根手指竖到嘴边:“嘘,就当没看到,不能说,也不能看,什么也没有发生。”
蔡嬷嬷点头,抽泣着说道:“我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焦爷放心了,让蔡嬷嬷点了火盆进来,把那幅画扔进火盆。
看到那万恶的画轴化为灰烬,焦爷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好在只有蔡嬷嬷看到了,若是让别人看到,传扬出去,他就不用在平城混了,太丢脸了,丢脸丢到长江黄河了。
忽然,他想起颜雪怀对那人说的话:暂时不用,需要时再找你。
他烧掉的只是其中一幅,这画一式两份,颜雪怀手里还有一幅,如果有需要,她会让那名画师再画上无数幅。
什么是有需要,当然就是他焦爷要反戈一击的时候。
颜雪怀,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
好吧,颜丫头,这一局,算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