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这话，老魏神色变了变，但是没有说话。

我心里一沉，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媳妇儿她在哪？她没事儿的对不对？！”我死死盯着老魏。

老魏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那天的事情很蹊跷，当时我也昏倒了，所以之后的事情也一概不知。我听他们说，他们来的时候，只见到了你，我，还有死了的杨初八。至于申晴……她不在那里。”

“不在？！”我也是一愣，“怎么可能不在？！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替我挡了两枪子弹，我清楚地记得，她一身是血，躺在我怀里……”一想到那天的事情，我心如刀绞，立即就语无伦次了。

老魏咬着笔，皱着眉头说：“我知道，当时我也看到了，申晴确确实实是在那里，还中了两枪，生命垂危。但是，老裴他们不可能骗咱们。不论是人，还是尸体，都没有，那个地方，就只有咱们两个，还有杨初八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难道是申晴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裴哥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我大脑乱极了。

老魏点点头，说：“其实不排除这种可能。反正，你是见不到申晴的尸体的。”顿了顿，老魏又说道：“其实，赵寻，你也应该有所心理准备了，申晴毕竟是个女人，身体跟咱们不能比。她一连中了两枪，结果……虽然很残酷，但是你还是要有这个心理准备，不管咱们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申晴活着的可能并不大。”

“放*屁！我媳妇儿不可能会死！”我吼了一声，就扑过去，把老魏按倒了，然后掐住了他的脖子，“谁都会死，唯独她不会！就算你们把她的尸体放到我面前，我也不会相信的！”

我这么一折腾，声音实在太大，门立马就开了，外面呼啦啦进来了一群人，都是参与杀杨初八行动的人，九血狼的成员，但是，申剑却不在其中。他们一看我跟老魏干起来了，连忙过来，想要拉开我。

“阿寻，你怎么跟老魏打起来了？刚刚醒过来，怎么那么大的火气？”

“快把老魏放开啊，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是啊，寻哥，先放手再说。”

我简直像是失控了一样，扼住了老魏的脖子，力量之大，别人竟然一时之间拉不开我。

我看到，老魏的脸涨的通红，但是眼角却湿润了。

顿时，我如遭雷击，手上的劲儿也松了，被别人拉开了。

老魏咳了几声，坐了起来，说：“你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有个屁用！我告诉你，当我在复兴河的河水里找到许红的时候，我比你还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你他妈又知道复兴河的水有多凉吗？！哈哈哈，没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你不理解当时的我，但是我很理解现在的你。面对这个现实吧，你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都是没有用的，人，可能已经死了！是个男人，就站起来！你让我站起来了，现在该轮到我让你站起来了！”

“要是心疼，要是难受，就哭吧，有多大声就多大声！哭完了，还是一条好汉！你说的对，她们在下面，可不是想看到我们这么消沉下去的！哭完之后，珍惜好申晴给你的这条命，好好的他妈活着！明白了吗？！”

老魏的话一句句都扎在我心上。

面对现实，面对现实，我怎么面对啊！？

所有人都松开了我，我趴在了床上，死死抓住了被子，放声痛哭起来。人的情绪如何能够发泄？或许哭真的是最好的办法。

老魏叹了口气，说：“咱们先出去吧，让赵寻一个人静一静。”所有人点点头，退出去了，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给了我充足的空间，让我好好接受这个事实。

我就这么躺在了床上，翻过了身，看着天花板，任眼泪往下流，仿佛是死了一样。

其实就算我不愿意承认也好，我心里也知道，虽然我们现在找不到申晴，但是她真的可能已经死了。

每次想到这一点，我就心里一阵疼痛。那天晚上，申晴一身是血的样子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逼得我快疯了。

刚刚跟老魏动手，我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撕裂了，反正钻心的疼。加上我现在状态本来也不好，在痛哭的时候，也是有时候昏倒，有时候清醒。这个感觉，真的是比一刀刀扎在我身上还难受。

我真想这么昏迷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身上的疼痛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除了去面对，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知过来多久，我房间的门一下子就开了，然后就是扑鼻的酒气。申剑拎着酒瓶子就过来，后面还有哭喊着的唐之洹：“你丫的，我把自己存着的酒都给你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别闹事儿了？！”

申剑一下子就把唐之洹推开了，过来扯着我的衣领把我拽了起来：“赵寻，我问问你，我妹妹是不是死了？！”

我泪如雨下，没敢看申剑，小声说道：“我不知道，剑哥，我真的不知道……”

“草泥马的你不知道！”申剑一拳砸在我的脸上，怒骂道，“放*屁，你不知道！我妹妹为什么会在那里？！你怎么当她男朋友的？！我把她交给了你，你就这么给我保护她的？！你他妈把我妹妹还给我！”

我嘴角破了，一嘴的血腥，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因为，我确实是无话可说。是我没用，是我害死了申晴，如果可以换的话，我真的愿意替申晴挡那两发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