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莫菲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在李昂面前开始慢慢卸下防备。
“小时候,我爸妈管得很严很严,不许做这个,不许做那个,我不听话,他们就打我。那些给我定下的要求像是产品参数,而我则是流水线工厂上千篇一律的合格产品。
哼……
所以我现在偏要把他们不同意我做的事情都做一遍。
我就要喝酒,就要染发,就要奇装异服,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毕业之后,我以为这个社会能管住我的只剩下法律,结果居然被社会和职场规则上了一课。
去你.玛的吧,老娘我看不惯就是要说,你不说,我不说,就眼看着他存在吗?
从来如此,便对吗?!”
莫菲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小风一吹,有点上头,干脆借着酒劲冲江水一通骂。
“烂人!傻哔!我去你*%#*&…,你们这些下水道的渣滓,肮脏的腐肉,鼠目寸光的短视鬼!
你们不待见老娘,老娘还不想看见你们呢!”
骂到最后,莫菲渐渐声嘶力竭,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豹,张牙舞爪地看向周围的一切。
李昂似乎看懂了,其实莫菲也是个可怜人。原生家庭的环境导致莫菲其实是内心很自卑的人,她永远那么自信,那么独立自主,那么特立独行。
以至于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但现在,李昂似乎感受到了一点。
“好了,别怕,有我在。”李昂双手抓住了莫菲胡乱挥舞的胳膊。
莫菲还想要挣扎,想要扭动身子,想要继续扯着已经散发出血腥气息的嗓子把那些她瞧不上的家伙大骂一通。
李昂两手向后一扽,将莫菲的身子拉进怀里。
“别怕,没事了,没事的。”
李昂温柔的声音在莫菲耳边不断地环绕,总算是让她安静了一些。
“呜……”莫菲看上去像是哭了起来,抽搐的厉害。
“没事的没事的。”李昂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又温和的上下抚摸。
无论是刺猫也好,母豹也好,再坚硬的背部也要覆盖在柔软的腹部之上。
夜色阑珊,月光皎洁,像是两颗孤独的心,在互相靠拢。
代驾小哥上车之后瞅了瞅,总觉得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后座上一个姑娘,虽然打扮可能新潮了一点,但应该能确定性别。
大晚上的靠在男生怀里闭着眼。
鬼知道这是经历了啥呀!
你要说男女都醉了咣当,那这个情有可原。就怕一女的不省人事了,这边男的清醒的跟什么似的啊,俩眼珠子快转出血轮眼了。这样的你保不齐就有问题。
“先生,咱们是去海德公馆是吧?”
“啊,对。”李昂点点头,“慢慢开就行。”
说实话,李昂忙活一晚上,也确实觉得累得慌,毕竟抱着个大活人走了好一段路来着。
坐上车李昂也眯着眼歇歇。
就是代驾小哥看后视镜的频率有点高。理论上开车确实得几个镜子都要时不时地看一看,但是小哥的频率有点太高了。
“你看什么呢?”李昂突然出声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小哥有点慌,但旋即镇定下来,“大哥您晚上是去吃烧烤了是吗?
我看您在那烤串的一条街上的车。”
“嗯。”
“吃个烧烤怎么醉成这样了?喝了多少这是?”小哥这是在套话呢。
可能是觉得李昂不像好人?
“兄弟,别套话了,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就报.警吧。”李昂翻了翻眼皮说道。“真的,以后有这种不正常的情况该报就报,万一哪次碰上了就是救人一命。”
代驾小哥也是个好人,而且这种好人多一点没什么不好,李昂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些。
可能是小哥最后选择相信了李昂的坦诚,李昂最后也没等来警官叔叔的拜访。
李昂把睡得异常深沉的莫菲搬上楼,然后把自己的床让了出来,把人摆成复原体位。
虽然现在一切安好,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吐了呢?李昂已经做好牺牲这套床单被卧的准备。
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昂瞧见了莫菲的大皮靴,一直高到腿弯处,这大夏天的穿着不热吗?!
得了,给人脱下来吧,这要是捂一宿还不得捂出脚气来?李昂终于想好了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