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补漏的石砖早被凶手做了手脚,虽然契合洞口,但可轻松拔出。田护法把头伸出洞口时外面早已被凶手布置好偷藏的油纸,一刀下来能把头颅和鲜血接住,否则血滴落到外面会留下证据。”血狼就这么头怼在洞口处一字一句道,“然后凶手把抽出来的石砖掩盖回去,用油纸包着田护法的头上了屋顶。”
“你们还记得屋顶也补漏了吗?”血狼指着屋顶道,“后补的瓦片也是在粘合之前被凶手拿开,这么一来便十分松动,凶手不需要破坏别的瓦片就能掀开一块瓦。然后死者用油纸兜着死者的脑袋不让脑浆血液乱飞,用木刀劈成几块……”
“人已经被杀了,凶手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李裳容胃部隐隐翻腾,忍不住打断道。
“因为那片瓦掀开的大小塞不下整个脑袋啊。”
血狼这么一说,大家往上看去,看那瓦片大小一个头肯定通过不了,如果要只能把脑袋砍成一块一块能塞入的大小……还真是解释得很直白啊!
“那他从这个田护法探头出去的洞口把头丢回进来不就得了,何必如此血腥!”龚不决拍了拍泛胃酸脸色苍白的师妹后背,朝血狼皱眉道。
“不行。因为他是用油纸接的脑袋和血,脑袋在油纸里被接着的血完完全全粘满。你若见过掉脑袋的场面应该知道,砍掉的脑袋是会粘上喷出来的血,但不会像泡在血中那般全部沾湿。所以为了掩盖脑袋染血不正常的情况,把脑袋砍碎血液就理所当然沾满整个脑袋,那就符合眼下的情况了。”
众人恶心地撇了撇头,还真是不如不要问这么细致,实在太有画面感了。
“凶手将四分五裂的脑袋从那个小洞塞下来,这还不够,还要完成田护法实在室内被砍死的伪装。凶手将接满血的油纸两端绑上细丝缓缓从天花板小洞吊下来,轻轻甩动,位置适合之后马上放掉一边绑着的细丝,血就完完全全泼洒在死者死亡的那面墙和附近,到处都是飞溅的血液,甚至把桌上油灯都浇灭了。再把油纸从洞口回收。所以我们当初检查房内血染情况,那块补漏的砖上有血迹,皆因凶手作案手法极其细致。”
“这还没完,凶手还有非常关键的一步需要完成。”血狼终于把脑袋从洞口拿出来,拍了拍头发上的尘埃。
“还有什么关键一步?”沈宏堂瞪大眼睛问道,他被血狼天马行空的想法挑起了强烈好奇心。
“他还要下来把石砖挪开,把手伸进洞口把边上书架推倒,正好砸在尸体上面。最后再塞好石砖,一切告一段落,就等石囚清醒过来被嫁祸在这个无人能进来的密室之中。”血狼解释道。
“你是说,幕后凶手是深夆寺里面的人,深夆寺有内鬼?”李裳容神情肃威了许多。
有凶案是一回事,有内鬼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然,不然凶手怎么可能如此熟悉周围的环境设下圈套?例如清楚后厨弟子五天去一次仓库,让石囚和许长老产生一个死亡时间差;例如东厢房的补漏,他一清二楚所有位置并且完全着手利用。因为深夆寺内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刻在他的心中。”
这两个疑点,分明都是后厨弟子最熟悉的地方!
大家默默看向后厨弟子,并且手慢慢摸向武器。诡异的气氛后厨弟子也察觉了,摇着头退了两步,脸色难看。
“特别是西厢房天台周护教使被杀一案,你们都觉得凶手施计太过繁琐,何不一直躲着等候合适时机一举得手。那是因为凶手心细如尘,他担心仍能有出纰漏的可能,所以埋伏了周护教使后要离开院子恢复自己的身份,好给自己保证不在场证明。这么一来,就算大家不相信石囚杀了周护教使,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可是,凶手忙碌的第二案却能助我们缩小幕后凶手范围……”血狼得意一笑,大家听闻能缩小范围,不管是真是假都好奇地竖起耳朵,“石囚居住的院落在许长老死后开始布防,任何人进出都有人知晓。这个幕后凶手能提前混入院子,并非他轻功了得能瞒得过四周武僧弟子,而是他光明正大走入院子并不会惹人注意。”
“能自由出入院子又不被注意的,只有看守此处的人等。”澄镜大师一直没说话,但人精就是人精,一开口便一针见血。
“没错。此人身兼看守之职,所以能自由进出院子。他只要连续几天故意错开时间,进和出都在执勤换班之后,不同的人马开始还会互通有无,但次数多了已经习以为常。很快值岗的人压根就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里面……”血狼老神在在道,眼光一一扫过众人。
听到这话,众人才收敛了对后厨弟子的虎视眈眈,转而看向武僧弟子。
“原来如此,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闻言,血狼的眼光最后停在重新振作精神的侯竞田身上。
想到什么的侯竞田缓缓说出让大家缓不过神来的人物:“幕后凶手,其实就是方丈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