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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藩的码头今日人山人海。
无数的东瀛人赶到这里,将整个码头围的水泄不通。
在这样的地方,夏**人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
然而他们却当仁不让,乃是绝对的主角。
柳一元和左华特意穿上了中将礼服,一黄一白,肩膀上的将星闪闪发光,令人不可直视。
远处的东瀛人对着夏**人的样子指指点点,同时目光的深处还有浓浓的艳羡。
此时此刻,每一个夏**人都挺直了腰板,高昂的头颅,用最蔑视的目光打量着那些惊恐难安的东瀛人。
身为军人,最风光的时刻当属扬威于异域。
霍去病封狼居胥,李靖雪夜破突厥,早已成为了他们的榜样。
可是现在,他们取得的功绩远超前辈。
陈志邦等人被带了回来,得到了柳一元和左华的深切安慰。
这两位军中统帅还为他们颁发了英雄奖章。
陈志邦等人最后的一丝担忧全部散去,回到了队列当中,翘首以盼接下来的节目。
码头上早已搭好了平台。
吉时一到,炮声响起,柳一元和左华率领一众将校走上了平台,站在了北面一侧。
过了一会儿,岛津光久率领着萨摩藩的家臣垂头丧气地出现了。
这是萨摩藩的至暗时刻,可是岛津光久必须忍受。
他磨磨蹭蹭的走上了平台,来到了柳一元和左华的对面。
“柳将军阁下,左将军阁下,实在抱歉。萨摩藩的狂妄不可理喻,在此正式向夏国表达我们的歉意。”
此话说完,岛津光久率领家臣纷纷跪倒在地,朝着柳一元和左华埋下了头颅。
这是东瀛人的土下座之礼,是请罪的最高礼节。
柳一元拔出配刀,刀锋搁在岛津光久的脑袋上。
“如要请罪,展示你们的诚意。”
岛津光久连忙打开手中的木盒,然后将里面的请罪表拿出来,双手高举,托到了夏国代表团的面前。
左华踏前一步,只用一只手就接过了萨摩藩的请罪表,然后高举起来。
“谨代表夏王殿下,赦免萨摩藩一应罪过。如有再犯,片甲不留!”
“嗨咿……”
岛津光久以下,所有萨摩藩的人纷纷扑倒在地,用这样的方式求得了自身的生存。
陈志邦等人彻底变了模样。
他们的脚下生了根,他们的身躯铸了铁,他们的灵魂在发光。
他们终于找回了曾经拥有的一切。
左梦庚看着一个个焕发了生机的士兵,当真是心潮澎湃。
在中华民族的文化中,做了俘虏是一件绝对羞耻的事情,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曾经有无数的这样的人,为此而饱受折磨。
这不该是他们承受的。
左梦庚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从根本上转换世人的观念。
让英雄得到本应得到的待遇。
巨船破浪,一路西行。
那是游子回家的脚步,急匆匆的令人心切。
迎面错过的,是东瀛人的船。
船上拥挤不堪的,是东瀛的战俘。
两船交错之际便可以看到,那些战俘宛如枯木丧尸,可怜巴巴的拥挤在甲板上,甚至还能够听到东瀛将领正在朝着他们唾骂。
间或皮鞭飞舞,抽在他们的身上血肉飞溅,让他们痛不欲生。
然而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感受,谁叫他们做了可耻的俘虏呢?
最后方在一艘船上,甲板上只跪着一个人。敞开着衣襟,苍白着脸色渴望的看向东方。
岛津久庆站在他的身边,看向他的时候满脸都是厌恶。
“你不该活着。你丢尽了萨摩藩的脸。真正的武士需要知道羞耻。”
新纳忠清想要反驳,可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无力。
对马海战时,他是前锋的指挥官。落入水中之后,大难不死,被夏军俘虏。
身为萨摩藩的高级将领却没有选择死战,而成为了俘虏,这让萨摩藩上下根本无法接受。
没有人愿意让他回到东瀛。
他的结局只有一个。
新纳忠清缓缓的拿起短刀,扬起来的同时,目光依旧舍不得离开东方。
他的嘴里哼起了最熟悉的小调。
追兔子玩的那座山
钓鱼玩的那条溪
现在还频频梦见
父母可曾安好
旧友是否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