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我竟然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当真是可耻,可笑!就算她去见黄歇又能如何,我特意安排了他们相见,也听到了她的真心话。难道我心里,竟还不曾放下这件事,否则那句话如何会脱口而出?难道我心中,不是把黄歇视为国士,竟是耿耿于怀在季芈的心中谁更重要?难道我竟也如妇人一般,纠缠这些情情爱爱的分毫差别?
他心神混乱中,忽然马一声长嘶立马,秦王驷竟然跌落马下。
缪监大惊驰马上前道:“大王,您没事吧……”
秦王驷早已经身手利落地站起,沉声道:“没事。”
承明殿,秦王驷批阅简牍。
缪监道:“大王,今夜驾临何处?”
秦王驷头也不抬道:“你不看寡人正忙着。”
缪监应了一声道:“是。”
缪监悄悄退后,向门口的小内侍摆摆手。
小内侍正要退出。
秦王驷忽然停下手,沉默片刻道:“宣卫良人。”
接下来的日子,秦王驷似变了一个人,他对后宫从来是懒得费心思的,若是喜欢了谁,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便是召幸一人,要么甚至数日不召专心政务,也是有的,可如今倒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六宫妃嫔,雨露均沾。
常宁殿内,唐夫人一脸忧色地看着芈月道:“妹妹,你倒说话啊?”
芈月勉强一笑道:“说什么呢?”
唐夫人道:“如今你的身子已经调养好了,我也帮你禀上去了。可大王却迟迟不召见你,也不派人问候,再这样下去,你失去了君王宠爱,可怎么办呢?你跟大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去赔个礼,认个错也就罢了,这么拗着,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芈月摇头道:“阿姊,并没有什么事。”
唐夫人摇摇头,叹气道:“好,我管不了你,也拿你没办法。”
见唐夫人离开,女医挚忍不住道:“季芈,唐夫人说得有道理,您好歹不为自己想,也为小公子着想。”
芈月佯笑的表情收起,面露茫然道:“医挚,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女医挚关切地道:“到底怎么了?就象唐夫人说的,不管谁对谁错,他总归是大王,您总归是妃嫔,您去低个头,认个罪也就罢了。”
芈月叹息道:“问题是,我不能低这个头,请这个罪。”
女医挚道:“为何?”
芈月长叹一声道:“是大王失口说错了话。”
女医挚诧异道:“大王怎么会说错话呢?”
芈月无奈地道:“是啊,大王怎么会说错话呢,他说的话永远是对的,如果不对也要变成对。所以,我只能避开他,让他淡忘,免得让他看到我,会让那句错的话变成对的事。”
女医挚摇头道:“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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