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她在笑,转过去的眼睛,湿润了。
秦臻从来都不多加干涉她,只问:“可想好了?为何这样急?”
她摆摆手,说着不用担心之类的话。
秦臻蹙着眉头:“你的嫁妆我怕来不及准备。”
她没有父母,同景姒一样在卫平侯府长大,所以,景姒成婚时,是秦臻备的嫁妆,现在,轮到她了。
可是,毕竟她与景姒不同,景姒是卫家的人。
“秦臻。”
“嗯。”
洪宝德突然认真了语气:“你别再为我操劳了。”十几年,也操劳够了。
秦臻喝了一口花酿,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我还不老,操劳得动。”
她凑过去,抢他的花酿喝,像以前一样,同他不拘小节地靠着,竟将这花酿喝出了酒的滋味,醉了似的,有点惆怅,说:“你再这样,我会赖着你的。”
秦臻好笑:“从你进卫平侯府那天起,我何时不让你赖了?”
虽然总是对她很无奈,很无语,不过,秦臻待她还是很纵容,大抵就是因为这样,好好的至亲,被她默默偷偷整出了这样一段扎心的感情。
扎心一样,是真的疼。
洪宝德仰着头,灌酒似的灌写花酿。
秦臻无语失笑:“你又这般牛饮,浪费我酿了一年的花酿了。”
她打小就这样,秦臻每次都说不给她喝,还不是到了开坛的时候,给她府上送来。
洪宝德笑得没心没肺,仰着头,让人瞧不见她的眼睛,说:“秦臻,前几日,我看了个话本,里面有一段戏我读得不甚懂,你给我剖析剖析。”
秦臻虽说她,还是又给她倒了一碗,省得她没个女儿家的样,用壶喝
他说:“说来听听。”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话本里的女角儿怀了她深爱之人的孩儿,但自知绝无可能,她深爱的那人心有所属,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移情别恋的那种,女角儿便与人将就了一世,那人很好,她待他也很好,只是他们不相爱,相敬如宾无情无爱地过活着,孩子也长大成人了,他的亲生父亲到死都不知道。”她撇过头去问他,口吻无波无澜,“秦臻,你若是孩子的父亲,你会让她嫁给他人吗?”
秦臻似乎认真捋了捋这个没头没脑,却情节清晰的故事,摇头:“不会。”又想了想,“我会娶她,只是,”
洪宝德接过话:“只是不爱她。”
秦臻点头。
洪宝德笑。
她是了解他的,他就是一根筋的性子,让他认真的东西与人不多,只是,一旦认真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比如这花酿,他已经给景姒年后了好多好多年了,花开时,没有漏过一次。
洪宝德把碗推开,拿着壶一口闷,笑笑:“原来,这个话本是个悲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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