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中使。”
既是自己人,霍仙良压低了些声音,道:“还有一事,虽无圣旨,却有口谕。”
“中使但说无妨。”
霍仙良道:“自叛乱以来,民不聊生。你看这许多路兵马聚集在河北,每日花费钱粮无数。依圣人看来,有郭司徒率军平叛,足矣。”
说着,他目光闪动,看着郭子仪,问道:“若解了雍王、李光弼的兵权,郭司徒是否有信心扫平叛逆?”
李嗣业是他派遣来支援李光弼的兵马,出征时还在长安收编了一部分别的兵马,薛崭就在其中。
可他抵达以后,李光弼为了防止史思明绕道攻打洛阳,命他驻扎在汜水一带。
此仗到现在,他还未立下寸功,难免有些闷闷不乐。
薛崭跟在李嗣业身后,也是闷闷不乐的表情。
“阿兄,我能与你说几句家常话吗?”当日聊过了军务,薛崭忍不住开口问道。
“说吧。”
“眼看这叛乱都快平定了,将军还未上得战场,每日空耗钱粮,让人心里着急。”薛崭道,“不如遣将军为先锋,定斩史思明的人头。”
李嗣业就像一座塔般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但显然就是想要请战的。
薛白道:“谁与你们说叛军就快平定了?”
“史思明都连着大败两次了。”
“你只看他大军被打散了,实则范阳尚在、精锐尚在,伤亡再多兵壮,他也有卷土重来的实力。再往北打就是他的地盘了,那才是硬仗,否则为何连郭子仪、李光弼都得停下休整再追击?放心吧,有你们立功的机会。”
这话一说,薛崭双眼发亮,杀气腾腾,连连点头。
李嗣业也觉振奋。
他从安西不远万里地回来,被薛白从封常清麾下调到河北,眼看着白孝德、郝廷玉等人立功,成就赫赫威名。难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不是李光弼的心腹才没机会。
唯有见了雍王,才有找到靠山之感。
说着话,薛崭就留意到了薛白亲卫队伍里一员年轻高大的将领,与他年纪相当,可职衔却比他高得多,已能独领一军。
“你是何人?”薛崭上前问道。
“浑瑊。”
薛崭又问道:“我看你与我一般大,何以身居高位,可是名门出身?”
浑瑊不屑理他,咧嘴轻笑一声,道:“你在吃奶时我便立了战功,何须父辈门荫?”
此时,一名朔方兵士过来,道:“雍王,郭节帅邀伱今夜到城南楼赴宴。”
“知道了。”
“那小人傍晚再来接雍王。”
薛白应下此事,不多时,刁丙匆匆过来,附耳向薛白禀报了几句话。
末了,刁丙道:“他偷偷见过了阉人,又招郎君赴宴,恐怕是场鸿门宴。”
“你还知道鸿门宴。”
“小人如今也是读书的。”
“那把樊哙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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