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锦上前揪住七公主的衣袖,“七姑姑就算再难受,也万万不能在摆在明面儿上啊听说皇玛母她,今儿一得着消息,就、就晕过去了。”
小七一声惊呼,“额涅!”
等小七由绵锦陪着,奔进婉兮寝宫的时候儿,婉兮已然恢复了平静。
陆续啾啾、小十五和小十七也都由各自养母亲自送过来。
不过语琴、容妃、颖妃本人却没立时跟进来,只叫几个孩子先进来围着婉兮去。
婉兮与九爷的情分,是一份建立在入宫之前的私人情感。那情感深厚如兄妹,却比兄妹还要更浓;知心如伴侣,却终究未到伴侣这地步去。
这是一份属于婉兮私人的、唯有她自己才能看得清的情感,便是她们与她亲如姐妹,却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擅自置喙一词去。
故此这会子啊,也要留一段私己的光景给婉兮自己。
只叫孩子们来陪伴吧,她们都在外头等着就是。
语琴她们这不明言的情谊,婉兮自是都懂。所以她要更快地平静下来。
这是后宫,她是皇上的皇贵妃,为九爷可以肝肠寸断,却不能叫旁人知道。
小十五、小十七还小,尚且未必懂这些儿女之情;啾啾的性子相对大咧些,没有小七那般细致。
便也唯有小七,身为长女,抱住额涅,心疼地直掉眼泪,“你们都先出去吧,我陪额涅说说话。”
啾啾带着两个弟弟出去,小七将额头抵在婉兮肩上,“额涅,女儿知道您此时是强忍悲恸。这会子弟弟和妹妹都出去了,这里唯有女儿一人陪着额涅额涅不妨哭出来,别这么憋着。”
婉兮欣慰地点头,面色苍白地微笑,拍了拍小七的手,“额涅没事。方才忽然接到消息,是一时间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额涅这会子已是缓过来了。”
“忠勇公今年还不过五十岁去,我痛惜的便是这个;可是转念一想,今年他的病大半都是出在西征缅甸失利之事上去。与其叫他这样生生熬着,能这般撒手而去,倒也是叫他解脱了去。”
小七抱住母亲,“额涅在此事上,皇阿玛、忠勇公、阿桂,其实都没有错。他们都是为了维护这江山的一统,只可惜这一战如此的艰难。”
婉兮点头,“你皇阿玛的旨意你也听见了,你皇阿玛直到最后,也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责怪过忠勇公去。可是忠勇公自觉愧对皇上和朝廷,便是回京来将养,身上的病还有治愈的可能,心病却没能治愈,却反倒更加沉重,进而拖累了身子去”
婉兮也听庆藻上回提了一嘴,说高丽使臣的手卷里,大笔一挥,已是在写九爷被皇上给惩治了。什么“尽拘其家属”都写出来了。
高丽使臣打听到的消息自有水分,不过却的确是代表了民间的观点去。虽说有皇上护着,可其实朝野上下都还是将缅甸之战的失利归咎到了九爷的身上去。尽管皇上后来是叫阿桂来担了这个责任,可是朝野上下,却没人真正从心底里谅解了九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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