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门在床铺上和青春期作斗争的时候。

狱巷镇一座高楼五十一楼的大平层房间内，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一个跪坐在地毯中间。

站在窗前的是一个外表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穿着一身挺括合体西装，看不出任何改造痕迹的男人，他手拿一杯酒，便宜酒，在这个地下城镇卖的比水还有便宜的劣质酒。

对于地下城镇的穷人来说，这种酒才是饮用水。

男人望着窗外夜景，“宫本先生，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站着这个地方，自由的畅饮这样一杯便宜酒。”

跪坐在地毯上的宫本进一郎很是恭敬的回应，“鹰司先生是我们狱巷镇的骄傲。”

“只是运气好罢了，鹰司家愿意给努力的穷人一个机会。”鹰司信治笑着说。

七大家族里面喜欢多生孩子摸奖的鹰司家家族成员众多，他们首选的赘婿当然是那些平民中的高位神血，但他们也不会拒绝一些不错的年轻人，鹰司信治是还不错的人，但就像是他自己所说，他更多的是幸运。

因为他是先和被派到这里的鹰司家的一位顺位居中的女性恋爱，上演了一出公主爱上穷小子的戏码，才成为的赘婿，而不是被看中的。

“有实力的人才能把握机遇。”宫本进一郎奉承道。

鹰司信治完全不在意宫本的吹捧，他只顾说自己的，“一说起我小时候啊，我就想到一些事，我小时候学了点东西，就喜欢想东想西的，然后惊呼自己有了重大发现，结果呢，那不过是几百年前就有人发现并证明过的事情，我还喜欢鼓捣一些小实验，自以为很了不起，但那些东西，早就被真正的学者研究过了。”

“所以啊，没有经过正统科学训练的人，不要以为自己能弄出什么前所未有的东西。”

“老鼠把偷来的稻谷脱壳，就以为多不得了，但实际上不过是远古人类就做了的事情。”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宫本先生？”

宫本进一郎额头冒出了汗珠，努力平缓了呼吸，才挤出一句，“在下不明白。”

“宫本先生太紧张了，我说的是远山新志那个自以为是的蠢材。”鹰司信治转过头，看向宫本进一郎，“我不想再看到我的合作对象里有这种蠢材。”

这颗星球上，不同国家有着数量不同的“天枢”，他们沟通着天上的人造卫星，是名义上的最高决策者。

它们基本不管事，绝大多数人几乎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但它们有一些禁忌，禁止数据生命就是其中一条。

谁若违反，一个字，杀。

“我怎么会想着成为数据生命？”摩比斯轻笑一声，“我是想活，不是想死，可你知道的，所有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寿命都被限定在四十五岁，太短，怕它们因为短寿而不惧死亡，反抗人类，太长了，又怕他们产生不该有的想法，这合理吗？”

“你就当帮帮我这个老朋友，行吗？”

鬼瓦来世闭着眼，“我无能为力。”

“我只是要知道你们最后了解到的事情而已，老师若还活着，也会帮我的。”摩比斯苦心劝说。

鬼瓦来世已经猜出了摩比斯是想变成骇魔。

他淡然一笑，“摩比斯，我太了解你了，现在你只是想活，但等你变成另一种存在之后，你就不这样想了，就好比当初在第二次下深渊之前，你选择离开那老家伙一样。”

“哈哈哈，果然，果然，果然我是可以变成另一种存在的。”摩比斯狂笑不止，“既然你不开口，那就算了，继续呆在这里吧，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会去北海道，让老师的家人来劝你。”

鬼瓦来世默不作声。

他是故意被套话的。

先前，他说自己在东京就一个人，摩比斯自然认为不会有人来搭救他，但并非如此。

他需要展现出一点价值，确保西门他们破门的时候，摩比斯这家伙会第一时间赶回秘密屋。

好让他可以亲手送走这个老朋友，不留任何后患。

摩比斯把酒留下，“好好享受，我的朋友。”

他步伐轻快，已经持续他耳旁响了数年的死亡倒计时终于停止了。

他将迎来新生。

他将离开这里，去更深的地方，去探索第二纪元。

去完成老师没有完成的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