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中间那个单词,应该是在对母体说。
【母体的名字,是叫欧贝莉亚娜吗?】
他记下来对方的发言内容,等到他学会了本地的语言,就能进行破译。
玄色长袍的男子蹲下来,六眼目镜散发着微弱的绿光,不知道眼神到底落在了哪里。
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掌,撕裂开孕妇的腹部,伸出大手,缓缓掏向他。
啪!
装甲的大手掠过了他的身旁,将安睡的小室友从他身旁夺走,他不可思议地向旁边人展示着自己的成就。
“Sino!Sino son dino!”
周围的白甲骑士纷纷表示震撼,周围甚至传来了单膝跪地的声响。
玄色袍子的男子格外郑重,他割掉脐带,将小室友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送进一个保温箱中。
“Davai,davai,cak tou.”
做完了这一切后,白甲骑士们迅速撤离了此地,只留下在黑暗和烈火中,静静走向毁灭的庄园。
啪!
带着风干羊水痕迹的小手缓缓从身躯中爬出来,他主动咬断了脐带,结实的身躯在气力的驱使下可以稍微行动起来,给自己打了个结。
虽然控制能力还是不够强的,但这具身体毫无疑问是卡帕阶(10),属性可能低了点,但只要成年就能爆发出远比之前本体强大的力量。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人救助我。】
那些白甲骑士还有玄色袍子的男子不是等闲之辈,复仇的心思只能暂且压下。
他望向燃烧的宅院,即便处于烈火的焚烧之中,也能够看出来这曾经有多么华丽漂亮,大量的徽章和图案,一眼看不到边的的人造湖和林场,不远处的密集农庄和巍峨城堡,随处可见的仆人尸体……无不在强调这里的主人是一名显赫的贵族。
但现在,什么都没用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被斩首杀害的母体——他此生的母亲,一个一直在为孩子降生努力的人,未曾谋面,就被枭首。
这样的仇恨……无法用言语明说。
他摸着心口,这里涌起的愤怒,和曾经以往的感情,截然不同。
【比以前更加强烈……比一切的仇恨都强烈。】
海恩斯被毁灭,太遥远了。
诺米被杀害,很快就复活了。
亚莉克希亚寿终正寝,几乎谈不上什么难受,只有对故人离去的惋惜和生命的敬爱。
只有这种感觉。
他揪起心口的血肉,目光逐渐激荡起来。
火焰的声音越发靠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有害烟雾。
这些火焰的温度如果放到层渊……妈的,现在根本没心情去维持这种理智。
【冷静,冷静下来。】
心中稍微升起的渴望,随即就被现实的惨剧所扑灭。
就好像,芮莱提当初说的那样:你将永远背负着现实的诅咒活下去。
“背负诅咒……”
他伫立在母亲的尸体旁,这个从未谋面,不知姓名的妇人,却是在过去几个月源源不断给他供给生命和能源的恩人。
“诅咒……”
他将对方的手搭在胸口,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诅咒个屁。”
新生的婴儿眼中倒映着火场,又或者将烈火尽数吸纳进了双目。
“什么诅咒,都不能阻碍我寻求幸福。”
夺走小室友,破坏了他家庭美梦,杀害了生身母亲……
——这些仇恨,他绝对不会罢休。
就算是血洗境渊,吃血吞魂,剥皮拆骨,从各个次元维度和未来发动进攻,也要把他们悉数屠戮殆尽,就连冥渊也不允许他们进入!